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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鸞垂眸一笑，朝他邁進一步：&ldo;公公可還記得自己究竟是如何發跡的？林家這墊腳石，您踩著可還覺得妥帖？&rdo;

寒風肅肅，又是幾番花落。

商弋並不急著回答她的問題，心中微訝，卻又很快瞭然於心。這丫頭，果然還是找上門來了。也對，五年前，就在她從先皇那討來一張救命符的時候，他就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只不過這日子卻比他想像得來得更快了些。

目光細細在她面容上梭巡，她雖偽裝得極好，可眼睛是不會說謊的。她怕了，所以攥緊了拳頭，不過也定是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才敢在他面前這般直言不諱。商弋不由微揚起唇角，眼中露出幾分欣賞，一如浮光掠影，轉瞬即逝。

&ldo;這故事講得確實動聽。&rdo;商弋慢條斯理地撫平衣袖上的褶皺，&ldo;不如我也同你們講個有趣的故事，故事就發生在那座巍巍宮牆內，而那主角就是圈在那裡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皇子，至於這故事的內容嘛……&rdo;他倏爾抬眸，玩味地看向林鸞繼續道：&ldo;就是那位皇子如何算計人心，借刀殺人，最後一步步入主東宮，繼承大統。&rdo;

飛檐之上，極其稀薄的雲絮浮游在皓月清輝旁，掩下一抹慘澹，剛好落在了御書房中，同裡頭的金碧輝煌互為反襯。

朱軒懶懶歪在龍椅上頭，身上蓋著層絨毛錦被，忽而一陣寒風闖入，驚起他一身毛栗子。望了眼窗子，看著外頭交錯的枯枝，眉頭不由蹙起。

小三月蜷縮在他膝上微微顫抖，嘴裡更是嗚咽不已。入冬後，它的身子就越發不好，最近幾日更是連東西都不肯吃。瞧著它虛弱的模樣，朱軒心裡也跟著焦躁起來。

&ldo;皇上？皇上？&rdo;小夏壓低聲音試探道。

&ldo;出去。&rdo;

&ldo;這，這……&rdo;

&ldo;出去！&rdo;

&ldo;是……是是。&rdo;

☆、形影只

&ldo;公公此言何意？&rdo;林鸞淡淡開口，強忍住胸口的起伏，將所有的情緒都渙散於空氣之中。

商弋垂眸笑了笑，從阿澤手中接過拂塵，隨意揚了揚枕在臂上：&ldo;林姑娘當知，我與令尊往日並無瓜葛，又為何還非要陷他於這不忠不義之地不可呢？&rdo;

屋子裡一時無人說話，只一點橘光慘澹，悠轉在二人之間。

&ldo;可他不同。&rdo;商弋歪著腦袋，咧嘴笑得猶是和煦，就連眼角散布的紋路都透著絲居高臨下的同情，像是位資歷高深的老獵人，在動手前興味地看著手中的獵物苦苦掙扎不得的模樣，&ldo;先皇雖早已立下儲君，可誰不知道，先太子德行有失，易儲是遲早的事。但凡生於帝王之家，誰敢說自己對那位子沒有那麼點非分之想，更何況是位平日裡最不受待見的皇子。別看他表面上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只怕他想一步登天的心思，比起他所有哥哥都要來的重吧。&rdo;

&ldo;可那又如何！&rdo;商弋說得不急不緩，林鸞忍不住開口呵道，&ldo;父親一向風光霽月，從未參與過黨爭，他又有何理由非要置我們林家於死地！&rdo;

&ldo;理由？倘若我沒記錯的話，論起血脈宗親，你應該喚三皇子一聲……表哥吧。&rdo;

林鸞腦中轟的一聲，霎時怔在原地，腳下虛浮，仿佛周圍的空氣漸漸都被抽離一般，就連思考的力氣也如涓涓流水般一點一點從腦海中流散，只那目光始終釘在商弋身上。陽春三月般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