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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家延,你睜開眼睛吧。&rdo;
他不睜眼,不說自己又能看得見了,那就誰也不能妄下定論,說這個手術真的毫無差錯,完全成功了。再退一步說,就算手術圓滿成功,林家延也有可能根本不是因為腫瘤才失明的……那意味著之前所有的努力都誤入歧途,醫療程序將被迫重新開始。
可能是林家延太年輕了,身體底子太好,所以甦醒的時間比麻醉師預告的早了將近一個小時。家延的父母被陳向晚勸著去吃晚飯了,監護室里只有鄭予北和已經下班的楚平守著他,窗簾全部合攏隔絕了外面逐漸沉黯的天色,一切擔憂與希冀都掩映在陰影之中,恰如空氣里無處不在的微渺浮塵。
讓他睜開眼睛的聲音是楚平的,而林家延沒有立刻遵從醫囑。他仍舊閉著眼,下意識地抓牢了鄭予北已經放在他掌心裡的手。
&ldo;睜開吧,這房間裡沒有強光的。&rdo;楚平從椅子上站起身,慢慢走近了病床,準備觀察林家延的情況:&ldo;別擔心,不會刺眼的。&rdo;
與原先預料的不盡相同,林家延的視野從一開始就是清晰而開闊的,沒有任何從模糊轉變到正常的過程。他同時看到了鄭予北滿懷期待的神情和楚平釋然中透著疲倦的笑,然後他開了口,聲音有些顫抖:&ldo;……謝謝姐夫。&rdo;
醫者仁心,楚平直到這時候才真正放下心來,稍微囑咐了幾句就掩門出去了,估計是覓食補覺去了。林家延坐了起來,兩個人全然一副執手相看淚眼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林家延才覺得太抒情了,抬手揉了揉鄭予北的頭髮:&ldo;辛苦你了,都累瘦了。&rdo;
鄭予北笑而不語,把床頭柜上早就備好的保鮮盒拿過來,給裡面的蘋果插上幾根牙籤,順手遞給林家延。看他很自然地接過去送進嘴裡,一陣連鄭予北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感慨涌了上來:&ldo;你總算又能自己吃東西了。&rdo;
林家延頓了頓,一下子笑開來,久未舒展的眉目襯著年輕英俊的面容,當真光芒耀目。慢條斯理地嚼完那塊切得挺方正的蘋果,他勾勾手指示意鄭予北靠過來,然後一把握住他的後頸,從容不迫地吻了上去。
在一堆繞來繞去的輸液管里,跟一個大病初癒的人接吻,鄭予北根本不敢怎麼掙扎,只能僵在那兒,任林家延的舌尖探進來翻攪壓榨,把自己的口腔黏膜都舔了個遍。
&ldo;這兒……這是監護室!&rdo;鄭予北跟他搏鬥了半天才找回說話的能力,結果一眨眼又被摁住了:&ldo;唔……&rdo;
林家延看準了他忌憚自己手背上還有針頭,真動作起來他完全不可能組織像樣的抵抗,因而幾乎是好整以暇地連著胳膊把他抱住了,緊貼著他的耳朵往裡送氣:&ldo;北北……我也總算能親你了,是不是?&rdo;
視力回來了,林家延心裡的邪性也跟著回來了。鄭予北最後被他逼得沒轍了,放任他隨心所欲地深吻了一回,直到雙方都氣喘吁吁了才勉強分開。
康復這一事實的衝擊力是巨大的,鄭予北甚至忍不到林家延吃完那一盒蘋果,病著的時候不敢跟他說的話就一句接一句脫口而出了:
‐‐家延,其實你也瘦了你知道麼。我試了多少辦法想餵胖你,可你成天就知道陰沉著臉坐在沙發里,我給你吃什麼你都不肯笑一下。
‐‐家延,你生病的第一個星期,一整天跟我說的話都不超過十句,我早上去了你媽媽那兒我都不想回家……怕看到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