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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他的一反常態,傅司朗忙舉起手,表示自己不碰他。
沈述繼續低頭揮桿。
可惜,心裡有事,頻頻失去準頭。
他乾脆扔了球桿,坐下來喝茶。
傅司朗忍著笑,在他對面坐下,慢悠悠吹著茶麵兒。
沈述頭也未抬,淡淡道:「很好笑?」
傅司朗很真誠地點一下頭:「認識這麼多年,第一次看你這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要不要拿面鏡子照一照自己現在的臉色。」
沈述:「……」
過了會兒,他抬頭看他,「有這麼難看?」
傅司朗點頭:「今天算好的了,兩天前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嚇得都不敢說話,就怕你下一秒要揮拳頭打我身上了。」
沈述微怔,繼而荒誕地哂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他撥了根煙嫻熟地點上,吸一口,就著菸灰缸撣了撣菸灰。
「老婆不在,原形畢露了?我就說嘛,你這個老煙槍不抽菸了,真是稀罕事。」
沈述懶得搭理他的取笑,只是搖了搖頭。
傅司朗稍稍挑眉,正色道:「她是一個啞巴,性格又那麼軟,你跟她計較什麼?有什麼讓著點兒不就行了?你不一直很遷就那些小輩的嗎?怎麼這次這麼較真?」
「那得看是什麼事兒。」沈述涼涼道。
「什麼事兒啊?她出軌啊?」
沈述夾煙的手一頓,然後搖頭:「那我早跟她離婚了。」
頭頂綠帽的事情怎麼能忍?
可這件事……其實也沒有好多少,簡直是當頭棒喝。這麼多年以來,這算是他鮮少有過的挫敗。
如此無力,如此難堪。
「介意跟我說說嗎,老朋友?」傅司朗不笑他了,表情真摯。
沈述多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開口:「真要聽?」
「你願意說的話,願聞其詳。當局者迷,有時候,我這個旁觀者比你更加清楚。」
其實沈述這種人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安慰,他是個很有主見、很自我的人。
可再冷靜再理智的人,碰到感情上的問題,多少也會一葉障目。
沈述:「你要真這麼無聊,那我就告訴你好了……」他表情冷淡地一一道來。
傅司朗聽完,良久才道:「你查過她以前的事兒嗎?」
他點頭:「知道一些。」
傅司朗:「那就是知道得不夠清楚。」
沈述被噎了一下,皺眉,似乎是不滿意他這種時候還要槓他。
「別發脾氣,聽我說。」傅司朗說,「她遭遇這種事情,你不應該好好想一想是誰害的她嗎?就算她喜歡過那個老師,不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嗎?你還計較這些?你應該不是這麼鑽牛角尖的人啊。」
沈述沉默。
傅司朗笑了,輕描淡寫地說:「越在意就越難從容。沈述,你完蛋了,你愛上一個小丫頭片子了。」
沈述拿著煙的手停下來,很細微地抖了一下。
他把煙摁滅在菸灰缸里,起身就往外走。
走出球場,那股意氣和傲氣就落了,心裡只剩下喉頭髮哽般的失意。
本來想再抽一根煙,點菸的手卻一直抖,後來只能算了。
他兩天沒有回去,虞惜也沒有給他一個電話,發一條簡訊。
這真是太諷刺了。
三十一年以來,他從來沒有這樣被人忽視過。
滿腔愛意,被人踩在腳底,不屑一顧、棄如敝履。
外表溫軟的人,其實傷人最深。
在這場婚姻里,沈述一開始就處於主導地位,他有錢、有權、有能力,家世也遠高於她,是他選擇她,給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