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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書院廣集天下名師，好些個先生們都是名震南北的大儒或者舉人。

京中貴女更以女院出身為傲，平日裡最喜歡互相鬥詩爭個名次。女子嫁人，夫家也少不得在意女方才華。

薛姮看著手中的艾青色學服，樣子類似於裋褐，布料用的卻是細絹。

換好學服跟著眾人身後，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一個大氣恢宏的堂宇，上書匾額施學苑。

苑內四周擺滿了矮桌蒲團，走近一看，書几上已經備好了筆墨紙硯和宣紙，看來第一場是要考文試了。

夫子示意落座，然後燃了一柱香，發話開考。

薛姮看了一眼試題，意料之中的都是些四書五經上的東西。

遂定了定心神，開始落筆。

文試相對簡單，考的是死記硬背，下下苦功夫就能應付過去。

接下來，卻是到了比較注重技巧和天賦的六藝。

出了施學苑，兩側就是考六藝的地方。

左側是琴、棋、書。右側是畫、辯、舞。根據薛姮選的，先辯後琴。

辯是由學生抓鬮結對，然後老師決定辯題互辯，實行二選一淘汰制。

西側三層六角亭，正中檀木桌擺放著兩個花紋不一的敞口白瓷壇，壇口剛好僅能容許一隻手伸進去。

飛燕報春放的是地支，紅梅傲雪裡則是生肖。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已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

薛姮捏著一張白虎圖，手心有些微微發汗，她以前雖然經常和金老師模擬互辯，但在這麼多人面前辯論，還是從沒有過的。很快，地支的抓鬮結果也出來了。

互相福禮。

&ldo;長陽侯嫡女，方妙涵。&rdo;

&ldo;武國公嫡次女，薛姮。&rdo;

方妙涵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

這是一個遠山眉，吊梢眼，薄嘴唇，膚色微黃的姑娘。

只聽夫子開口。&ldo;《三國史》中&l;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惟賢惟德，能服於人。&r;以劉備說的這句話中‐‐&ldo;善惡&rdo;為辯，辯題是---什麼是善行什麼是惡行。&rdo;

用拋花幣來決定誰辯誰論。

薛姮猜花，中了，先辯。

薛姮心裡默念辯義六決，借力打力、移花接木、順水推舟、正本清源、釜底抽薪、攻其要害。

慢慢冷靜下來，腦中一片清明。

薛姮思索片刻：&ldo;我認為善可以是惡，惡可以是善。&rdo;

方妙涵嗤笑一聲：&ldo;善惡對立，黑白分明。&rdo;暗想，這個薛姮說話怎麼如此糊塗，今天這場辯藝看來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一時還有點意興索然。

薛姮回報一笑：&ldo;你覺得什麼是善行？什麼是惡行？虛偽、欺騙、偷盜、奴役他人是善行還是惡行？&rdo;

方妙涵毫不猶豫的答道：&ldo;這些行為自然都是惡行了。&rdo;

薛姮：&ldo;那如果一位衛朝將軍戰勝並奴役了來犯的敵人，這是惡行嗎？&rdo;

方妙涵一愣：&ldo;不是。&rdo;

薛姮：&ldo;如果這個將軍在作戰時用計欺騙了敵人，並偷走了敵人的糧草，這是惡行嗎？&rdo;

方妙涵：&ldo;不是……&rdo;

薛姮微笑道：&ldo;你剛才說欺騙、奴役和偷盜都是惡行，怎麼現在又認為不是呢？&rdo;

方妙涵沉默一會，眼睛一亮：&ldo;我的意思是對朋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