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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碧珠

胥錦的手卻在抖，那是內府動盪所致，裴珩卻察覺到，不動聲色在袍袖下握住胥錦的右手，輕輕用力攥了攥，仿佛藉此傳遞給他一股溫暖平和的力量。

裴珩道：&ldo;夫人大可放心。&rdo;

龍章跨過門檻走進來：&ldo;沈大哥，金先生說……&rdo;

他看見陌生的葵川夫人，不知該不該打招呼，昨天那隻小青鳥竟沒離開，揮動翅膀又飛進屋內，龍章連連後退，青鳥十分懂事不再靠近，站在門框上方抖了抖尾羽。

葵川夫人瞥了眼青鳥，又眯起眼睛沖龍章笑了笑，龍章頓時覺得那笑里有許多把刀子，不由往裴珩身邊縮了縮。

葵川夫人的心思永遠捉摸不定，她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止步，回頭拋給胥錦一物：&ldo;凡事想清楚，多保重吧。&rdo;

胥錦接住那東西，是一顆碧玉般的珠子，呈水滴狀，接觸的瞬間便融入他掌心，卻並無什麼感覺，至少可以確定無害。

裴珩走到書房門口，回頭問身後的胥錦：&ldo;那位葵川夫人真是你姑姑?&rdo;

胥錦走上前，摘掉裴珩肩頭的一片落葉：&ldo;我從前一直在雲府海境，葵川偶然途經救過我。我們極少見面，可有那麼一兩次，她又差點害死我，脾氣實在無法捉摸。&rdo;

&ldo;她與你是同族?&rdo;裴珩隨口問。

&ldo;不，我是妖，她是神族。&rdo;胥錦望著裴珩。

茶剛換上，客走客來，莫盈開來了府里。

這莫盈開是東牟郡太守，年紀約莫四五十，身材圓滾滾，臉上一對笑眯眯的小眼睛，見誰都一副恭喜發財的架勢。

他一身紅袍子富貴逼人，宛如財神爺駕到。

算上京城的官，郡太守頂不到天，但在地方上很有分量，裴珩與他這幾日已見過。

到底不能以貌取人，莫盈開莫太守，長得像財神爺，卻是個月老。生平第一樂趣就是給人做媒，別人著急他幫著急，別人不急他替你急。

沈家公子這等未婚多金又喪父喪母的大好人才，沒有單著的道理。前陣子裴珩與他初見，就是莫太守慕名來熱情要求給沈家大公子說個親，被裴珩婉拒。

&ldo;沈公子不嫌我自作主張吧?刺史大人早晚都是自己人嘛，總要認識。&rdo;莫盈開胖胖的手翹著小指頭揭開茶盞蓋，閉著眼睛陶醉地嗅了嗅。

裴珩在臨窗的檀木椅上坐著，如玉一般，窗外的細雨仿佛纏進他烏黑的發間。

&ldo;才剛巧認識了刺史大人，在下還擔心刺史大人不願再撥冗相見呢。&rdo;

刺史程淵是萊州最頂頭的那位了，郡太守莫盈開與其隔了兩級，是好攀談的關係，幫上司結交結交瑞王的前幕僚沈霑，三方都有益。

下雨天，留客天，莫太守多坐了一會兒，自然而然聊起沈霑所追隨的瑞王：&ldo;沈公子可真是厲害，在下就沒那個福氣，從不知瑞王殿下真容，說起來，兩年前咱們這兒萊州泉平港一場海戰，瑞王殿下掛帥……真是唏噓。&rdo;

莫盈開想起舊事，似是有些不上不下，不知該不該繼續說。

胥錦時常聽人說起瑞王，也有些好奇&ldo;沈霑&rdo;跟隨的人是什麼樣。

裴珩的眸子垂著，笑了笑：&ldo;都是過去的事了，那場仗死了不少人。&rdo;

莫盈開擺擺手：&ldo;瑞王自少時接管昭武營，與陸大將軍齊名，北大營的鐵浮屠、東海的江州軍都帶過，兩年前東瀛喇人夜襲泉平港，炮火半夜裡就打到岸上，都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