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5 页)
不发,看着格外蹊跷。
他虽不清楚其中内情,但想必和湖田窑有关。按照常理推断,多半是徐稚柳所为。
那么此时安十九铩羽而归,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势必不会轻饶了徐稚柳。今儿个这一出,怕是安十九搞出来的。
王云仙听完王瑜的分析,一阵哑然。
“早前大龙缸底部款识一事发生时,我们王家窑虽然没有明面上支持杨公,但以当时情况,我是极其不愿看到太监一家独大的,遂安排佩秋去接近徐稚柳,以此向湖田窑示好。你也知道我和徐忠那老头不对付,只能从徐稚柳那边下手。不过……谁能想到太监背后竟有如此权势!”
不光王云仙,私下里忖度安十九境遇的大有人在,想必他们都没料到,再如何得圣心的宠宦,一朝入“冷宫”,还会有翻身的一天。
王瑜思量许久,重新拾筷夹菜,淡淡开口道:“你近日多陪陪佩秋,让她在家里好好养伤,不要出门了。”
王云仙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你不想让她掺和进徐稚柳的事?”
王云仙起身,端看王瑜自如地夹菜吃饭,面上一派淡然,可嘴里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他让梁佩秋去接近徐稚柳,敢情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你怕她这时再和湖田窑往来,会给安庆窑惹来麻烦,是吗?”
有需要的时候就让她出面,不需要的时候就把她“软禁”在家里。
当她是什么工具吗?
“老头子,那可是你的关门弟子!安十九还没怎么着呢,你这就要明哲保身了?”王云仙冷冷看着王瑜。
眼前的父亲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或许严格来说,他从未觉得王瑜熟悉。他们父子之间隔着一个两个早逝的亲人,向来有隔阂。
如今再看他,竟恍惚觉得他有两副面孔,嘴上振振有词,说什么民窑一体,共同进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可大难还没临头,他就已经开始谋算前程,审时度势。
这算什么?
梁佩秋少时入窑,一晃数年,就算不是亲生的孩子也差不到哪去。就这样,他尚且狠下心来利用,他日换作他这亲儿,是不是也一样的待遇?
“难怪哥哥宁死也要摆脱你。”他闷声道了一句。
含含糊糊的,不甚清楚。
也不知王瑜有没有听清,只动作僵持了片刻,尔后不再说话,无声地吃完一碗饭,起身离去。
月影下老迈的背影略显蹒跚,王云仙几次欲言又止,摔下筷子。
他想起幼年时偶在市井听到的闲话,那些人喝多了马尿就爱高谈阔论,王家窑生意做得大,常作为谈资出现。
他们当中有人笑家主窝囊,多少年来任凭湖田窑冲在前头,心甘情愿当个不吃香的老二。有人却道家主圆滑,进退有度,安庆窑才能一日日壮大。
说到后来,他们论起景德镇的聪明人,大笑着说“王瑜当为榜首!”
他那时年纪小,其实听不懂生意经,不过光凭那些不怀好意的笑声,他也知道他们是在嘲讽王瑜。他欲要上去辩白,却不知如何辩白。
他哪里了解自家爹爹?仔细想想,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遂只气恼地踹了酒桌,和那帮人扭打在一起。
回到家还挨了顿骂。
他习惯了不为自己作任何解释,只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威严持重的人,心想他必不是他们说的那类人。
可他又是谁呢?是王云仙的父亲,还是安庆窑的家主?
*
这一夜,王云仙和狐朋狗友们买醉,喝得不省人事。
夜半醒来时,发现身下的床似在摇晃,外头喧闹不止。他定睛神朝窗外看去,夜间的昌江沿岸灯火稀疏,只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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