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5 页)
果连他都……
那么他们呢?普天之下的百姓呢?
回想这一天,其实种种早有预示,王云仙不是没有料到这个结果,只猜想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当身后木门“吱呀”一声响起,佩秋问他为何在此,而他装模作样胡诌一段糊弄过去,且她当真没有起疑的时候,他想过事败后佩秋会如何责怪于他,甚而想好了说辞,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像脱线的风筝,失去唯一的支撑,颓然倒在了雨夜。
当他眼睁睁看着她一整日心不在焉,郁郁不乐,必是记挂着徐稚柳弟弟的那桩案子,而他在门房来报后,想也不想就出于私心拒绝了徐稚柳的求见时,他猜到她得知真相或可与他决裂。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以为的“决裂”会成为他们最终滑向深渊的一个开端,成为多年之后他仍不敢句读的瞬间。
当他将王家的束之于柴房,却留了心眼派人去盯着徐稚柳的一举一动,得知他一整天的经历时,他料到徐稚柳会绝望,会心碎,甚至会摧垮自己的尊严去救唯一的弟弟,可他没想到安十九想要的报复,竟是这样一场“杀鸡儆猴”的雨夜。
他更无法想象的是,过去那些他自以为了解的大家族们,想尽办法要巴结徐少东家的大掌柜们,只是太监手中这样一个小小的戏目,就使得他们面目全非。
而他呢,他不也成为戏目中只能看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猴”吗?他和那些人,和被他不齿的父亲,又有什么两样?
当他因此而饱受良心的煎熬,晚间用饭神思不属被佩秋发现和关心时,他的心再次受到巨大的谴责,于是他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直到小厮来报,用着和他一样鬼鬼祟祟的神情把他单独叫到一旁时,身后的“门”再一次吱呀开了。
佩秋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他料到事败,却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忽而生出一种尘埃落定的可悲感。
可是,那时的他就已算得上可悲了吗?
他不住地回想那一幕,当他回过头去,梁佩秋的影子被葱茏翠树所罩住。他一瞬晃神,过去幼弱不可摧残的小花,仿似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一棵大树。
他下意识想要撒谎,垂死挣扎地做着最后的自救,而她只是面目冷静地看着他。
看着看着,他勇气全无。
他沉默了许久,终究道出实情。可没等他交代完王家的始末,那树旁就已没了她的身影。
此后的一切,他都胆战心惊,不敢面对,想过许多种情形,终究拖着沉重的步伐来了,然后,一切超出想象。
佩秋没有责怪他,没有质问他,没有预想中的吵架和决裂,甚至没有看他。
她只是说:“你把犯人送去湖田窑,交给他吧。”
徐稚柳已经受辱,王家的对他而言无疑迟来的真凶,还有什么用?王云仙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嗓子似被雨水堵住。
他尝试许多次才让自己发出声音,钝钝的,有些愕然:“你……你不去见见他吗?”
她摇头。
王云仙一时慌了,伏倒在她身旁,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淌过面庞:“佩秋,你怪我吧,打我吧,骂我吧,随你如何,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瞒你,应该早点告诉你。但凡、但凡我能早一点,徐稚柳也不至于……”
“和你无关。”
或者说,结果如何同王云仙关系不大,因为这不是他亦或他们能决定的。安十九重回景德镇,其背后猜测太多,而他要一举扫除后顾之忧,势必要将最大的对头——徐稚柳踩在脚底,践踏他的脊骨,磨灭他的骄傲,摧垮他的正气。
他要清正的读书人向权宦低头。
要万人围观,要杀一儆百。
他做到了。
无论如何,徐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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