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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說完了，徐岫忽然才有些悵然若失起來，靜靜笑了笑，說道：&ldo;我怎麼忘了，你與我，豈不是一樣的人。&rdo;

都是歷經過死亡的人。

一直微笑著的蕳清聽了這句話，臉色變了變，卻淡淡的反問道：&ldo;我怎會與你一樣？&rdo;隨即便自問自答道，&ldo;我與你，絕不是一樣的。你始終是你，我卻早已不知，自己究竟是荀修還是蕳清。&rdo;

她病態的面容有一種非常優雅的美麗，但蒼白令她出眾的外貌削減了一些魅力，可看起來卻會令人生出種驚心動魄的憐愛感。但她的氣質卻極為清冷淡然，叫人望而生畏，不敢造次。

&ldo;奪取荀修的三魂，修補這具身軀，卻也至此性情大變。&rdo;蕳清靜靜的說著，&ldo;我究竟是海底城大祭司蕳清？還是修習太上無情的玉英宗弟子荀修？對我而言，這界限太模糊了。嫁人生子，對蕳清而言，不過是永恆長久的生命中有趣的體驗；對荀修而言，卻只是修道路途上的阻礙。&rdo;

&ldo;可他的道，從成為蕳清開始，就已經一寸寸崩毀。&rdo;

徐岫沒有說話，只是近乎憐憫的看著蕳清，他竟荒謬的生出一些快意來，只為此時此刻蕳清所展現出來的一星半點的軟弱。哪怕他清楚的明白，這種情緒不僅過分，還毫無道理可言，但他依舊抑制不住心裡陰暗的快樂。

他終究只是人，縱然修得術法，也學不來那種大徹大悟與高潔品德。

只因為這個女人令徐岫覺得不安太久，太危險，太過於掌控一切，也太完美。所以哪怕她只是展現出一點點的可憐，也足夠徐岫覺得安慰與舒服。就像是看見討厭的人倒霉一樣，儘管你並沒有任何好處，但你還是會覺得開心。。

因為你即便再如何敬重她，心裡也是厭惡與無法接受她那樣的掌控。

過了好一會，徐岫才張了張嘴，然後說道：&ldo;那將離呢？他呢？&rdo;他並沒有說的很詳細，可兩個人卻都無比清楚是在說什麼，於是氣氛便瞬間沉寂了下來。

蕳清沉默了下來，似乎覺得有些為難，最後才勉強著笑了笑，輕聲問他：&ldo;你是怕死？還是真的記掛他。&rdo;

徐岫只說：&ldo;我很怕死，卻更記掛他。&rdo;

之後便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蕳清低下頭，鬢髮垂落遮擋住了她的容顏，徐岫只聽見她低低的說了句：&ldo;折丹也會記掛我嗎？&rdo;她說的既輕又柔，像是氣一樣，若不覺察，也就無聲無息的不見了。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睛裡竟有些許淚光，看起來非常叫人同情，徐岫便一下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最終蕳清只是說：&ldo;你若是死了，他自然會好好的。若你不死，蒼生覆滅，那該死的……便是白將離了。而你最終，豈不也是死路一條？&rdo;

徐岫頓了頓問道：&ldo;我是一定要死的嗎？&rdo;

蕳清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於是徐岫便什麼都明白了，過了很長久的時間，才苦笑出來，問道：&ldo;你要說的，便只有這些了？&rdo;

蕳清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ldo;我還以為你……&rdo;

徐岫搖搖頭：&ldo;怎樣？還以為我會神智癲狂？還以為我會慌張失措？還是以為，我絕不會這般冷靜？&rdo;

&ldo;我以為你不會接受。&rdo;蕳清說。

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