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3/4 页)
然听不出多少起伏。
“嗯,”双十年华的侍婢,垂着螓着,亦静静地点头,声音极轻“还有夫人近几日送来的信件,皆是道出府中困境,请殿下相助的。”
“婢子拆看,却瞒了殿下。”她神色竟莫名带了些开诚布公的坦然,语声虽轻却清晰——仿佛压在心底里的沉沉块垒终于移去,尽管,随后砍下来的可能是尖刀利刃。
“原是这样啊……”霍成君闻言只微微怔了怔,然后,竟自失地笑了笑。
而后,她并未用饭,也只那样静静枯坐在窗下,良久良久,从晨光熹微到骄阳正午,西窗从来都只暮时才见到得日光,所以此时室中光线也并不见得多明亮,照在那张憔悴已极的面容上便更显灰暗。
而身边侍立的婉丽婢女,面色竟也是一般的苍白,静静站着,仿若木雕死塑般全无生机。
“许……先皇后的死,是我家阿母的设计?”再次开口时,霍成君语声更哑涩了些,但神情却平缓宁定。
第64章 汉宣帝与霍成君(十七)
“是,夫人买通了女医淳于衍,在先皇后的汤药中加了附子,以致日渐孱弱,最终薨逝。”莺时仍是神色平静,语声恭谨地轻声道。
“果然……是这样呢。”闻言,霍成君静默了一瞬,继而便有些神思恍惚,隐隐浮上心头的,便是五年前的一幕旧忆——
那时,她才不过十二岁年纪,晚间原本是去问阿母厨下的蜂蜜还有多少,她打算让庖人做成蜜饼配桂桨吃,结果,竟在距主寝几步远处,听见了屋子隐隐的争吵声——
“你怎的做下这等糊涂事!”阿父的一惯温和淡然的嗓音此时竟难掩急愤,一股怒意几乎喷薄而出。
她心底里惊极了,十余年间,阿父待阿母一向是宠爱有加的,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于是,小少女也不敢近前了,只悄悄放轻足音,缩了门外壁角边。
“我还不是为了成君,为了霍氏!”阿母急急分辩,但终究是十分心虚的“谁料到,料到事情会到如今这般地步……”
“你当那是个好相与的!”阿父怒意未减,语声里带了些厉意“他若是个蠢物,哪儿能到今日田地?你却是个真正不长心的!”
“如今,那个女医已给收押了,只怕、只怕……”阿母气弱,心底里已顾不得如此被丈夫训斥,只惶急地问他讨主意道“将军快拿个对策出来罢。”
“如果倒知道怕了,也是……这么多年我纵着你,终究是纵出了滔天祸事来。”听到阿母服软,阿父却似乎并无谅解之意,他的语声是前所未有的苍老,失望里带着分明的悔恨“异日,若我霍氏遭诛,只怕便是今日的祸根了。”
良久之后,阿父才又再启了声,语声似乎稍稍平和了些,但仍难掩疲惫:“如今,也唯庆幸他是个明智的。”
十二岁的她,还一派懵懂,平日从不曾留心过外面的事情,全然听不懂父母究竟在说些什么——只大约明白是阿母做了什么错事,惹得阿父大怒。到底是什么事,连阿父似乎都不怎么处置得了呢?
那时候,霍成君只是心底里留了一下小小的疑惑。
而今,当真相终于冷冰冰、血淋淋地摆在了眼前,一切残忍得让她惊不能言……竟然,真的是这样呢。
从那个时候起,天子便痛定隐忍,日日夜夜筹谋将怎样灭了霍氏满门,以偿血仇罢。
“阿兄他……起兵之前阿母应当遣人送信予我了罢?”她静静闭上了眼,问。
“是,夫人想将殿下鼎助,佐大公子成事。”莺时依是轻声而坦然地应道。
自大将军霍光薨后,天子亲政,便一步步收了霍氏手中兵权,许以虚职,或调任外官,继而重用许、史两家子弟,扶植亲信。
眼见中手中的势力一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