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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他是“晋南奇人”。
这一段渊源故事也曾为诸人津津乐道,但攻取翼城这事,期间虽有些波折,总也不太费力,时日久了,也便没人记在心上。此时,那偏将重新提起,裴禹听了,一时将当时的前因后果俱又忆起,不由点头道:“这一法确可以一试。”
于是命卫兵拿来洛城地图,众人靠近前来,指划城周地形。裴禹思忖片刻,就着地势执笔在其上画出数条路径,道:“明日起,令一万人在城周按此挖掘壕沟,深要高人头上三尺,宽可平伸两臂。这一万人三班轮值,头一日一轮后将掘土的方数报来,据此下军令定工期。掘出的土也都要留着,到时候堆砌到城下,做登城的工事用。”
尉迟远又道:“攻城的事也不能松懈,即便只做小股试探,也要日夜不停。四城轮番动作,不能叫城内有片刻安稳。后面大队加紧挖沟掘壕,给他个双管齐下。”
众人领命连夜去准备,尉迟远见诸将退下,对裴禹道:“太师那里,近来若有催促,还请监军好好讲说下战场近况。”
裴禹淡淡道:“我不曾收到太师教令,若是有,也当发到将军这里。”
尉迟远微微看他一眼,笑道:“我如今已经知道,监军是厚道人。”
裴禹道:“前几日陛下钦赐了太原王氏女与贵家郎君成婚,可见对将军的器重。”
尉迟远似笑似叹道:“监军消息好灵通,这样的尊荣我只有些不敢领受,因此更殚精竭虑,怕负了陛下和兄长的恩义。”
他口中这样说,心里却哂笑,虽世人都道与士族大姓结姻亲是天大荣耀,可他却并不以为然。不说如今太原王氏已现衰落征象,便是像陇西闵氏这样如日中天,儿女婚姻也都不过是为了裙带笼络。如今陛下为尉迟家赐婚,可当年他自己与闵氏联姻又何尝不是摄于尉迟否极的威逼?他暗自摇头,也没再接着说开。倒是想到闵皇后,心中闪过一事,道:“我看监军对闵彧,似乎甚为赏识。”
裴禹道:“将军如何看他?”
尉迟远笑道:“先生的眼光自然不会错,英雄出自少年。”
裴禹看他一时,也笑道:“我只是觉他尚机敏,倒也没什么格外赏识的。他还年轻不沉稳,眼下不堪大用的。”
尉迟远见他这样说,显见是为了自己宽心。裴禹要在军中提携帮手,只要不甚过分,他也不好太过阻挠。他也知闵彧还只是个毛头后生,监军再看重,如今也到不了取他而代之的地步。裴禹肯如此栽培,只怕是放长了眼光,一心要教出个继承衣钵的学生。
于是也笑道:“日后多历练,总有成大事的一日。”
两人见夜色已深,便一边谈说着一边出了帐门。才走几步,却见闵彧正在外面。尉迟远见了笑道:“我和监军方才还正说起你。”
闵彧见状,忙施礼道:“将军。”又转而向裴禹道了声,“先生。”
尉迟远听得这称呼,不由扫了闵彧一眼。闵彧却未发觉,裴禹见他似有话说,便问:“你是有何事?”
闵彧道:“有话想对先生讲。”
裴禹正要开口,冷不防尉迟远再旁插话道:“不知是公事私事?”不待闵彧答话,旋即笑道:“若是私事便罢了,若是公事我也一起听你说说。”
裴禹听这话头,心中便觉情形不对。方才尉迟远那番话里话外,便是有些不满闵彧同他走得近;他自然无所谓尉迟远可否乐意,只是不愿闵彧因这徒惹麻烦。此时正想岔去话头,却见闵彧眉头一蹙,似是微一咬牙,已低头开口道:“日间见阵前情形,有些话想讲说。”再抬头道,“几次与敌对阵,总见阵前无令擅动之人,一人乱则扰一线。这一次出征的士兵,有半数不曾经过战阵。新兵于阵前遇变惊慌,虽是人之常情,却不能听之任之。若严肃号令,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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