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第1/2 页)
安朴山腹背受敵,杜興廷的機會就來了。這也是為什麼近段時間他都不在天津,行事隱秘且活躍。
杜恆熙有預感,自己在天津待的時間並不會太久了。
杜恆熙又四下看了眼這座大而冷清的西洋公館,覺得其實無聊寂寞也有無聊寂寞的好處,也許等他回到了那種打打殺殺的日子,他還會懷念起今日的閒適來。
等到第七天,杜恆熙去了薛神醫那兒。
他這次是下決心要討個說法的,如果真是庸醫就砸了這瞎老頭的院子,自己絕沒有吃虧的道理。
白吃了七天的藥,受了七天的罪,竟然一點成效都沒有。杜恆熙對他簡直有些咬牙切齒,因而這次登門全沒有第一次時的客氣,很有一種找茬挑錯的氣場。
瞎老頭卻很淡定,「看樣子,這副藥對先生是沒有效果了?」
杜恆熙沒吭聲。
「治療也分內服外治,內服藥溫和疏導,若是沒有效果,就是疑難雜症,需要些不尋常的手段,先生若是相信老朽,不妨再試一次?」
杜恆熙將信將疑地被他領進了內堂的一間小屋子,門口掛了厚重布簾,掀開進去,裡頭烏漆嘛黑,沒有一點光,只當帘子掀開,投進一點日光時,能看清裡頭擺著個巨大的浴桶,熱騰騰的水蒸氣裊裊上升,屋裡充斥一股濃郁的草藥香。
「這是藥浴,浸泡的藥材不能見光,否則療效會大打折扣。先生泡澡時,我會給先生做臍熏和針灸,隔五日泡一次,不出月余定能見療效。」
杜恆熙看著那黑漆漆的藥水,並不是很想相信他。
薛瞎子說,「老朽眼睛不便,手也不穩,中途會有個徒弟來幫助我,先生請不要見怪。」
杜恆熙思慮一番,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再信他一次,也無妨。若是再無效,就不是砸院子這麼簡單了。
第14章 恥
脫了衣服,疊好放在椅上,因老頭是個瞎子,赤身時,杜恆熙倒也沒覺得怎麼扭捏不自在。
跨進浴桶,藥浴的溫度出奇的燙,剛坐下去,皮膚甚至有針扎的刺痛,不過浸泡兩分鐘,他已經隱隱沁出了汗。
水深齊肩,中草藥味道濃郁,還有股蜜奶一樣的香甜氣味。杜恆熙伸手撩撥水面,漂浮著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根莖狀的藥草。他把手浸沒水中後,抬起聞了聞,連手指上都是一股勢頭強勁的味道,幾乎熏得人頭腦發昏。
他扭頭叫住薛神醫,問他往這裡頭放了些什麼東西,怎麼香成這樣了?
薛瞎子說,「是些麝香、龍骨、槐皮等物,可以溫陽散寒,滋生陽氣。」說著打開了一個布包,裡頭是一排銀針,薛瞎子說,「麻煩先生閉下眼,老朽要為先生施針了,過程中眼萬不可睜開,否則刺激到了旁的穴位,恐對先生身體有害。」
杜恆熙點點頭,看他準備好了,薛瞎子就摸索著在他眼周穴位上施了針。
杜恆熙放鬆身體,閉著眼,全身浸泡在熱水中,悶熱空氣中都是一股香黏味道,由毛孔鑽入皮膚底下,渾身酥麻。也不知針扎在了何處,一陣倦意湧上來,杜恆熙瞬時有些昏昏沉沉。
薛瞎子緩聲道,「先生要是困了的話,不妨休息一下,藥浴半個時辰,中途我那小徒會進來為先生換水,防止水冷了,喪失藥性。」
杜恆熙頭枕著浴桶邊沿,迷迷糊糊聽進去一點,卻已經不清醒了,點了頭便算知道。
聽他呼吸平穩,薛瞎子直起傴僂的腰身,收拾起布包,走到桌前,撥了撥薰香,讓味道更散開些。又在屋裡站了會兒,聽杜恆熙的動靜,確認無事後,才掀開布帘子走了出去。
外頭院子陽光溫暖,金似鴻就站在院子的天井旁邊,金色的陽光落在他一身熨燙筆挺的雪白襯衣上,將睫毛的末端照得發亮,肩背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