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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走的很穩當,心跳也規律,表情嚴肅得一成不變。
上樓過程中,握著槍的手老練地裝上消音器,拉了槍栓,寂靜空曠的公館裡,能清晰地聽見子彈上膛的聲音。
走上樓,推開房門,他像門神一樣立在門口,將床上的兩人都驚得跳起來。手足無措地分開相連的身體,用床單遮體,胡亂解釋,退開到床的兩端。
杜恆熙卻對一切聲響充耳不聞,他目光沉著,神態肅穆,抬起手,幾乎沒怎麼瞄準,精準無誤地對著那位年輕斯文小司機的腦袋就開了槍。
裝了消音器後的槍響,是沉悶的噗嗤聲。
一槍就轟得後腦開了花,紅紅白白的一灘濺在床後黃色碎花的牆紙上,淋漓地滴掛下來。
曼麗驚恐地盯著沒了半個腦袋後軟綿綿順著牆壁倒在地上的屍體。
她徹底被嚇傻了,連尖叫都來不及發出,整個人石化一樣僵在原地,死亡的衝擊讓她除了寒徹骨的恐懼外腦子裡一片空白。
杜恆熙了結了心事,又把黑漆漆的槍口移向了曼麗。
曼麗雙腿虛軟地癱在地上,眼淚鼻涕一股腦兒傾瀉而出,砰砰地朝地上磕頭,口齒不清地說,「少……少帥,饒了我吧,我不是……」
杜恆熙盯了她一會兒,然後垂下手,走進房,避開流淌的血泊,彎腰把槍塞進那位死去的年輕人的手裡。轉頭對曼麗說,「你沒有看到過我,清楚嗎?」
曼麗呆呆地看著他的舉動,半晌,快速而激烈地點頭。
杜恆熙站起來,掩在窗簾後面,到窗口處看了看。即使有了消音器,外頭還是因為這聲動靜吵鬧起來。自家的車已經不在了。
杜恆熙轉身迅速離開房間,來到走廊盡頭,拉開另一側的窗戶,動作矯健地翻過窗戶跳了下去,正落在公館後頭的小巷子。車已經在那裡等他了。
小石頭給他拉開車門,遞上擦手的手帕。
杜恆熙一彎腰進了車,黑色汽車就飛馳出去。從另一個出口開上了車水馬龍的大街。
第17章 往事(加更)
杜恆熙坐在車內,背靠著后座椅。
他將眼睛轉向車窗外,外頭是熙熙攘攘的街道,罩棚小攤,電車鳴笛、小販吆喝、路邊攤上白的饅頭、紅的棗捲兒,蒸籠騰騰的冒著白熱氣,映在他的眼中卻都成了一片黯淡的死寂的灰燼。
小石頭抬起他的手,用手帕幫他擦去他手上殘留的火藥味道。他擦得仔細,一根根手指地擦過去,連指縫間都沒有放過。
杜恆熙的雙手修長白淨,常年槍械的練習,也不過留下一點微硬的繭,粗看過去仍然毫不顯眼,還保留著他幼年時的那種白嫩柔軟。
杜恆熙把臉轉過來,低下頭,看著小石頭服侍自己。
卻兀然施力把手抽了回來,猝不及防地發難,猛地踢腳踹向了小石頭。
車廂內空間狹窄,小石頭毫無抵抗地被一腳蹬在了車門上。
杜恆熙一點都沒有留力,車輛搖晃了下,小石頭立時痛苦地捂住肚子彎著腰蹲了下來。
杜恆熙面無表情地看著小石頭痛苦的樣子,古怪地感覺到了一絲髮自心底的暢快。
他重又看向車窗外,而小石頭已經瑟縮著不敢靠近他。
杜恆熙的思緒有點恍惚,今日發生的事攪和得他腦中一團亂。
他已許久沒有親自動手,突然殺人還是有些不慣的,又因為在租界內不可私藏武器隨意開槍,他也覺得自己有些衝動,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但有些事就是明知不可做,不能做,還是會無法克制。
怪只怪曼麗出軌的事激發了杜恆熙的恐懼,讓他覺得是死去人的糾纏,他能殺一次就也能殺第二次。
杜恆熙的身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