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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溯倚在不遠處的樹下,一隻腳踩在路面的阻車石上,這個姿勢讓他的腿看起來長得過分。
江逾白轉身之後一眼捕捉到他,捧著花大步過去,站定後拖起長長的語調,喊了一聲:「溯溯。」
這個見鬼的稱呼相當辣耳朵,聞溯面無表情,不予回答。
「溯溯——」江逾白又喊,「溯、溯!」
江逾白非常不滿,大有聞溯如果不應聲,他就一直喊下去的架勢。
路燈暈黃的光芒落在他眼裡,將烏黑的眼眸照得水溶溶,而那紅唇白齒不斷開合,舌尖隱隱可見。聞溯不自然地別開目光,終於從鼻腔里哼出一聲:「嗯?」
旋即聽見江逾白嘴裡蹦出這樣一個問題:「你吃了嗎?」他嚴格遵照社交禮儀,問事情前要寒暄。
「……」聞溯的臉更癱了些,視線移回去,「有事直說。」
「你怎麼會來這裡?」江逾白不配合。
聞溯:「路過。」
「那你能順便收留我一晚上嗎?」
江逾白總算說出真實目的。
聞溯眉心一下蹙起來:「為什麼又不想回家?你還在和你媽媽鬧矛盾?」
江逾白把腦袋垂下去,手指摳著花束外的包裝紙,好半晌才說:「我現在滿身酒氣,回去一定會被罵。」
——如果衛嵐在的話。
但他不想賭概率。
夜風把步行街上漫開,將樹葉沙沙搖落,面前的男生看上去像某種小動物,漂亮但又可憐兮兮的,
聞溯看著他無聲一嘆:「那就跟著我走,別再瞎帶路。」
江逾白刷啦抬頭,肉眼可見地變得高興,把手裡的花塞給聞溯:「謝禮!」
這是一束淡藍色的唐菖蒲,花苞含羞半放,養在花瓶里還能活很久,不枉他選了好半天。
「如果剛才不答應,是不是就不送我了?」聞溯把花接下拿好。
江逾白挑起半邊眉梢:「那是肯定啊。」
聞溯也挑眉,將江逾白肩膀一撥,給他換了個朝向,帶他向前走。
江逾白對這個步行街很熟,雖然醉了酒、思維遲緩,但也認得出正走的是到學校附近的路。
他是要帶我去阿福副食店,江逾白想。
這正合江逾白的意。老文和跛子劉都是喜歡喝酒的人,不介意他醉酒,而且一回生二回熟,睡過一次就不害羞睡第二次了。
可當經過了兩個十字路口後,江逾白髮現正走的方向和阿福副食店完全相反了。
江逾白有些懵,問聞溯:「這是去哪?回你的家嗎?」
「不然?」聞溯反問。
「我以為……可你爸媽……」江逾白猛地剎住腳,侷促起來。
聞溯向著江逾白轉頭,輕聲道:「我一個人住。」
「嗯?」江逾白震驚又羨慕,「那你真爽!」
江逾白表情就跟川劇變臉似的,變化起來流暢無阻,腳步也輕快不少,走著走著還帶蹦跳。
聞溯的住處到二中只需一刻鐘的步行時間,去他原來就讀的八中更近,從步行街過去,也只走十來分鐘。
是一套上下兩層的複式,裝修風格走極簡現代風,目之所及唯有黑白灰二色,打掃得非常乾淨,大理石地磚光可鑑人,窗明几淨、不染纖塵。
江逾白本想光著腳直接進去,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套上拖鞋。
他對這裡的第一印象是空蕩。
雖然家具什麼都不缺,但沙發上沒有隨手丟上去的衣服,也看不見散落任何日常用品,茶几、餐桌、以及開放式廚房的流理台上的東西更是屈指可數。
「簡直就像開發商樣板房。」江逾白在客廳里轉來轉去,「上下加起來應該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