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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點他們的招牌特調,你應該會喜歡。」陶怡寧湊過來推薦,推薦完腦袋歪回去,說:「你現在也回國了,不用再擔心校園戀畢業就分手,打算找個人談不?」
「麻煩。」江逾白把酒單劃拉上去。
「那你不如接受路岐雲?他也在上海。他從本科就開始追你,一直追到讀碩,可見對你情根深種、用心良苦。」陶怡寧繼續說。
說完抿了一口酒,補充:「長得和你也很般配。」
暗光下,江逾白的神情看不出變化,手指點著屏幕,把熱銷1的招牌特調加進購物車,下單付帳,然後抬眼:「你為什麼不考慮一下你自己?」
陶怡寧聳肩:「還不是因為帥的都當gay去了。」
這姑娘看的終究是臉。
江逾白等酒。
陶怡寧嫌他無聊,轉身去和別的朋友聊天玩牌。
酒吧不禁菸,他們這桌前後都有抽菸的人。江逾白並非聞不慣煙味,但他感冒了,本來沒什麼症狀的嗓子被煙一熏,開始發癢發疼。
他把冰桶拿過來,吃了兩塊冰壓下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一拍陶怡寧肩膀:「我出去買杯咖啡。」
陶怡寧驚得瞪眼:「這麼晚了你喝咖啡?」
「熬到明天晚上就能倒時差成功了。」江逾白拿上外套離開。
酒吧臨著馬路,車輛擁堵,空氣里的味道很不好聞,但比起加拿大滿街飄蕩的大·麻味,又要好得多。
江逾白回國不到一天,還沒習慣環境的變更,走上街頭,看著滿眼的中文標牌和招牌,不禁覺得陌生,而被夜風一吹,腦袋似乎比之前更暈了一些。
他花了好幾秒回過神,沒有選擇回酒吧,掃了一圈徑直往前,推開對面商場一樓星巴克的門。
商場就要打烊,星巴克里沒幾個人,江逾白走向點餐檯,沒看菜單,直接點了一杯冰美式,刷了微信付帳,然後站到另一邊的出餐口等。
店裡在播放舒伯特的《小夜曲》,低沉的大提琴音伴著鼓點與鑔,管樂的進入分外哀婉。江逾白半低著頭,沒什麼表情地聽著,等店員將做好的咖啡遞過來,端上轉身。
他視線抬了一下,不期而然撞上推門而入的人。
記憶逆著時間洪流而來,巨大的浪濤拍岸。
驚濤拍岸之後,世界落入闃然。
無論雜音還是樂音,所有的聲音都在這一刻遠去。
一切靜止。
七年的時光不足以讓江逾白忘卻聞溯的模樣,只要有心勾勒,再微小的細節也能在他腦海里重生。
此刻的聞溯似乎和以前沒有區別,又似乎天差地別。
他眼型狹長,有些丹鳳的形狀,眼尾輕輕上勾,弧度冷得鋒利,依然一身風衣,搭長褲和白襯衫,仿佛就是曾經那個倚牆等他的少年。
但曾經的少年早已不見。
他比從前更高了一些,不再是那副懶得做表情的淡漠模樣,唇角抿出深直的弧度,眉目刻進冰雪。
少年長成了高山。
山雪覆滿,冷得陌生。
江逾白手指扣緊咖啡杯。
他不是沒有想像過和聞溯的重逢,或許是在趙鳴宥這個他們唯一的共同朋友組的、避不開的局上,或許是在以十年為期、還算有紀念意義的高中同學會上。
他從沒想像過會是現在這樣,一個轉身一次抬眼就看見了,過於偶然,過於不經意,不可思議到仿佛是一場夢境。
中國有960萬平方千米的土地,人口足足14億,他們此時此刻的偶遇,概率能有幾分之幾?
他忽然有些缺氧,像是回到高二那年,他推開教室後門,第一次看見聞溯的那個瞬間。
他很想抬手碰一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