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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酒梨抓抓衣服,慢慢汲著拖鞋走過去喊住李懷均:「媽。」
李懷均轉身,「嗯?是不是肚子餓了?」
盛酒梨搖了搖頭,把絲毫沒被雨淋濕的工資都塞到李懷均手裡,語速緩慢道:「總共四千塊,你拿去買一身新的衣服,我去洗澡了。」
說完,盛酒梨在自己的箱子裡隨便撿了套衣服,頭也不回地跑向洗手間。
「梨梨」
李懷均定在原地半晌,聽著洗手間裡傳出來的水聲,李懷均握錢的手一顫,偏頭擦掉眼角的淚花,回廚房繼續做飯。
原以為這個夜晚會平靜地過去。
盛酒梨快速洗好熱水澡在吹頭髮的時候,客廳突然起了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被砸爛了,緊接著是繼父張曉國醉氣熏天的喝止聲。
「鬆手!老子叫你鬆手聽見沒?臭娘們!」
盛酒梨心頭一抖,關掉吹風機,兩步並作一步拉開門衝出來。
眼前陰暗的場景如潮水般,沉重地湧進她的眼睛裡,令她感到無窮無盡的壓抑和窒息,但她神色依舊鎮定,沒有大喊大叫,而是一動不動地站著看這一幕。
廚房門口的地板上蓋著一口湯鍋,鍋裡面的菜熱氣騰騰地撒落在地上,濃白色的湯汁順著起殼的板面往低處流淌,好幾個紙箱都被張曉國用蠻力拆壞弄爛,客廳一片狼藉。
而李懷均的右臉浮著一道巴掌印,頭髮凌亂不堪,似乎是被張曉國硬生生拖到客廳的,她狼狽地趴在地上,雙手死死抓住張曉國的褲腳央求道:「那是梨梨辛苦賺來的,你不能拿去賭,還給我,還給我好不好?」
「還你媽老子還!」
張曉國挺著個圓溜溜的大肚腩,褲腰帶掛到最後一個洞都險些兜不住,整個人是肥頭大耳的模樣,因為最近都泡在麻將館裡,黑眼圈跟兩個水袋似的,有點癮、君、子那意思。
張曉國往地上淬了一口惡痰,手裡是盛酒梨的那四千塊,他拍了兩下罵道:「這個家屬於老子,你們母女的錢也是老子的,老子拿點去花怎麼了?!不要忘了是誰從那個破地方帶你們來青川的,給老子滾開!」
張曉國蹲下身,單手揪住李懷均的衣領用蠻力給人丟去一旁,李懷均整個人直接撞上側邊還未開封收拾的紙箱,左額額角當即起了腫塊。
就在張曉國抬腳還想踹李懷均的時候,盛酒梨攥緊衣角,淡淡地出聲阻止:「錢給你。」
張曉國抬頭醉醺醺地上下打量了站在洗手間門口的盛酒梨好幾眼,然後扯著臉皮冷笑一聲收回腳,滿意地把錢揣進褲兜里,眼神和言語都充滿著不懷好意,「還是女兒好,今晚爸肯定能翻本!贏錢了明天帶你去弄頭髮,當年你媽就是靠這一頭漂亮的頭髮進的張家,爸給你搞香噴噴的,又好看又好聞的那種。」
說完,張曉國沉醉地聞一口空氣,轉身朝門口一邊走一邊吹起了口哨,離開後,這個滿目雜亂的家才暫時恢復平靜。
盛酒梨跑過來扶起李懷均去沙發上坐,什麼話也沒說,她四處掃了眼,在一堆雜物中間翻出藥箱,打開,找到祛瘀活血的藥膏,一點一點輕輕地塗在李懷均紅腫的左額上。
她對家裡這種狀況早就習以為常,便沒表現出太多情緒來,語氣十分沉悶平靜,「還有別的地方需要擦嗎?」
李懷均搖搖頭,紅著眼睛抓住盛酒梨的手腕,歉疚地說:「梨梨,對不起」
「沒事,錢再賺回來就行了,」盛酒梨面無表情,繼續小心地把藥膏抹勻後,起身去廚房,「我來做飯吧,你休息。」
今晚因為要收拾行李和屋子,忙到近一點鐘,盛酒梨才上床睡覺。
半夜的時候,盛酒梨被夢中張曉國那張突然出現的肥臉嚇醒,想起張曉國離家前盯她的眼神,還有那些話,心裡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