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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毁了他。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神,可是他什么都不是。他不过是一个姜族祭司,被世人冠以虚名,他谁都救不了,他和彼时的姜逸没有什么不同,他谁都救不了。
姜阙站在那把没进山石的长剑面前,愣了许久,他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就是那把剑,他也没有再次拿起的欲望了。
姜阙推门而入,屋内的火炉燃着火苗,整个房间笼罩在温暖之中。那个穿着明丽红衫的女子靠在窗边,窗口只被打开一线,用来通风换气。
“姜阙?”看到他进来,诉河安静的神色有了波动,手里捏着的那枚棋子被丢在一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便再没叫过他祭司了。或者在她心中,他早已经不只是一个祭司了吧。
姜阙缓步过来,她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明艳的红色在她身上缓缓流淌,更衬得她肤色惨白如纸。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向面前纵横交错的棋盘,棋盘上已经七七八八地摆了许多棋子。她竟是在自己同自己下棋吗?
“你的伤还没好。”他在榻上坐下,诉河配合地伸出手腕。她的手腕很细,姜阙时常想幸好她从来不拿刀剑,不然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拿起刀剑,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他中指在她脉上又沉沉按了两下,略一沉吟:“要想完全大好,怕还是要半月有余。”
“不急。”诉河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又抓起棋罐里的棋子,落在了棋盘的空处,“大典已经结束了,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
她眨了眨眼看向姜阙:“就是不知道你急不急?”
“我?”白衣祭司摇头,“我本来就是出来游历的,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他直到此番西行才发现,他其实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他追寻了那么久的天道,竟然不过是一场空寂。一个人心里连信仰都没有了,最终又还能做什么呢?
他枉自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可是面对迦楼厄的一连串追问,他却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过和我一样都是没有信仰的人,你还在坚持什么呢?相信我,你终有一天会如我一般,堕入无边的黑暗。”
那样的黑暗,会是什么样子?
他忽然回忆起了那天在寂地少女璀璨如星的双眸,她眼中有某种固执的渴望在月下熠熠生辉——那是她愿为之生死的信仰。
那也是他穷尽一生也许都无法体会到的东西——她的光明之义。
“真好。”诉河却没他想的那样多,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个人可以再昆仑神女宫多陪自己一天,她就会没来由得感到开心。
“那你会想家吗?”她问他,即使自己很希望他留下来,但是如果他想离开,她也不会借着受伤的事情把他留下来。
“家?”姜阙一怔,随后明白过来她问得是姜族。他曾跟她提起过苍山以及那个隐居在苍山中的古老族群,没想到她还记得,“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可即便我回去了,那里也没有亲人。”
姜族的祭司是没有亲人的。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是姜族的下一任祭司,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兄弟姐妹,他唯一的朋友是姜逸,但是在某一天,这个唯一的朋友也离开了他。
那里的人都是和他血脉相连的族人,真正理解他听他说话的人,却没有一个。
诉河心里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忙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说你会卜筮吗,给我卜一卦可好?”
“卜卦?”白衣祭司显然对这个更为感兴趣,他几乎毫不犹豫地笑道,“你想算什么?”
算什么?诉河迟疑了。她不过这么随口一说,却还真没想过她要算什么。她现在是明教的圣女,除了当下受了伤需要待在神女宫静养,在今后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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