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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做出這個決定的,是個頗有天賦的女性。她堅信這種方法能夠讓咒術師更好地駕馭『詛咒』這種力量。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愛上了那個咒靈,所以為自己找了個藉口。總而言之,在她誕下與咒靈的第二個子嗣之前,八重家就自行處決了她——把她與她的長子推進了枯井裡,將她們活生生餓死了。」
「那個咒靈呢?」
「當然也被祓除了。」五條悟聳了聳肩,語氣仿佛理所應當——而這確實也該是理所應當沒錯,「雖然八重家想要藏住這件事,但最後還是被五條家知曉了。五條的迂腐老古董覺得你們每個人都已經沾染了咒靈的骯髒血脈,本來是想要把八重滅族的。嘛,不過再怎麼說,你們也是與五條有著親緣關係的旁支,所以最後還是網開一面,只把你們丟去了和歌山而已。就這樣。」
「好,我明白了……對了五條同學,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墨鏡很醜?」
五條悟相當誠懇地點了點頭:「有哦。」
「那有沒有人說過你戴上眼鏡特別像拉二胡的。吶,就是橫濱中華街每天十二點都會在路口表演的那種拉二胡的盲人藝術家。」
「這倒沒有。」
是之大喊一聲「結帳」,把數好的錢拍在桌上。
「那可太好了。我很榮幸可以成為第一個將你評價為長得像拉二胡的盲人藝術家的人!」
6
—2018年1月,東京葛飾區廉租公寓—
是之用肩膀頂開門,狹窄的家中塞滿了沉悶的空氣。
玄關處的架子上擺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金毛獵犬是她的狗——以前是。
五條悟記得過去每一次去是之家,她的那條叫做奇多的狗就會啪嗒啪嗒歡快地跑出來,在他的腿邊繞著打轉,熱情到了極點。
今天它卻沒有跑出來。
「奇多早就死了。」是之緩步走向窗邊,如此對他說,「因為現在的我不能遛它,所以它死了。」
「它本來就已經到了壽終正寢的年歲。」五條悟說。
是之沒有理會他的話語。
她走到窗邊,依舊是倚靠著牆面。她伏低上半身,用手肘撐著拐杖,面前算是保持住平衡了。如此一來,她便也能騰出右手開窗。
廉租房的窗戶除了老舊之外,就沒有任何的特點了。是之費了一番力氣,才總算是推開了窗。
冰冷的一月的風仿佛將寒意吹進了她的骨頭之中。
她很累了。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在沙發上坐一會兒,但是不可以——衣物異樣的褶皺會將她的殘疾表現的前所未有的明顯。
而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被五條悟看到狼狽的、殘破的自己。儘管他早就已經看到了。
「下次我不會再跳樓自殺了。」她淡淡地說,「我要找一個不會被你救活的方法去死。」
溺水死絕對會被他救上來,割腕是只剩一隻手的她難以做到的死法,燒炭自殺存在著火災的隱患所以她不願意選。
嗯。那就飲毒吧。這一招肯定不錯,雖然一定會很疼。
「你還待在這裡幹什麼?」是之問。
「看看你還有沒有什麼別的需要。」
「我需要你離開。」
「好的好的。那我就走啦。」
五條悟笑眯眯的,話語也是一如既往的不著調。
是之聽到他推開了房門,腳步聲停在了玄關處。
「我覺得,你還需要錢。缺錢的話,我可以借給你。所以,去買一副新的手腳吧。在你向八重家的咒靈復仇之前,你會需要替代品義肢的。」
砰——門關上了。
他也終於離開了。
是之沉默地看著他從窗下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