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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悦,追补道:“帝姬起先精神头儿够够的,这是出了城后才睡过去,也不怪帝姬,这一路除了睡觉委实无事可做。”
泊熹道:“你下来。”
这是命令的语气。其实按道理说安侬是伺候帝姬的,也不是一定要听从他的话,可她畏惧他,缩着脖子就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去。她看见几步开外的笃清,不由羞涩地垂下面颊。笃清面上倒不见半分异样,香囊之事,他对她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那厢泊熹不带犹豫地就上了马车,安侬心话儿说权大人这行为并不合适,她们帝姬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进去也不怕坏了帝姬的名声?
再一想又觉自己这心操的多余,看看这周围的锦衣卫们一个个都自觉地低下了头看也不看,明摆着都是听命于权泊熹的,想来不会乱嚼舌头,至于她自己,那就更不会往外说半分了。
泊熹一进去就闻见车厢里一股子甜甜的味道,也不知是方几上水果的香味,还是…歪在那里她身上的甜香。
他在她边上坐下,看着她安宁的睡颜,连日来的烦躁忽而奇异地一扫而空。逃避着不愿意见到她,一旦见了,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想着她。
正出神,泊熹只觉身上重了重,低头发现是和龄的一只腿伸了过来,稳稳地放在自己膝盖上,他身体有点儿僵硬,理智叫嚣着退让,肢体却维持原状。他还在天人交战,睡着的她却更过分了,竟是直接弯了膝盖半是勾住了他的腰身。
如果到这时还不明白她是在装睡那他也太傻了。
泊熹的薄唇微微抿起,和龄仍是闭着眼睛,她卷翘的眼睫上下颤动,开口道:“这样泊熹就跑不掉了。”语气里有种孩童似的淘气,说完这话恶意地翘起了唇,张开眼睛睨着他,水灵灵又媚然的两横眼波照得他好比湖心里荡起涟漪的落叶。
“我何时要跑?”泊熹试图掰开她的腿,她却固执地越缠越紧,逼得蹙眉俯视她道:“香山到了,你不下去赏红叶么。”
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何曾真心要看红叶了。
和龄心说破叶子有什么好观赏的,要看叶子皇宫里不是没有,皇宫里什么都有,她不在里边儿欣赏硬是要出来,他会不晓得她的目的才怪,偏生还要假作一无所觉,可真叫人着急。
“嗳,”她躺在那里,手臂放在身侧,很自然地用小指挠挠他的腿,“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么?关于你的身份,你的目的,还有你对我… ;…”
他本来预备回避到底,听见她最后一句却触动到了敏感的神经,“你是什么意思?”
和龄忽闪忽闪眼睛,“没什么意思啊,大约———就只是字面儿上的意思。你急什么,我这么多天了都不急,你反而比我还态度还强硬,这是你该有的态度么?”
明白人之间的对话不需要说得太清楚,泊熹看和龄这微恼的模样不像是怀疑他对她的感情,眉宇间稍稍松泛开。
和龄还道泊熹终于要为他的行为他的身世说点什么了,不想他竟决意要做个闷葫芦,就这样闭嘴不说话了。好么,他不说话她不可以说吗,和龄咳咳嗓子,勾在他身上的膝弯弯紧了紧,势要引起他的注意。
“你别拉着脸,”两个人中间总有一个要先退让的,她放柔了声音坐起身来,两眼巴巴儿把他望着,“横竖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明确告诉你吧,你要是想害我家人,我是一千一万个不答应的。”
她是小时候没亲情那样式长大的,这点和泊熹一样,她希望能引起他的共鸣,“你试想想,要是我整天想着害你的家人你会不会很为难,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可是你想杀我亲人杀我哥哥父皇,这就是往我心口上捅刀子撒盐巴。”
泊熹怪诞地回给她一个眼神,“可以这么比方么,假设你想害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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