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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手中茶盞，他臉上帶著一種久經世故的睿智，看人的目光還算慈和有禮，不像那姓燕的居高臨下。

過了片刻，那姓燕的指著我向那青年文士道：&ldo;仲明，你極力讓我收下的就是這人麼？我看他平庸無奇，有何資格值得留下？&rdo;

那青年文士忙道：&ldo;公子，他自告奮勇，精神可嘉，況且我們確實需要一個當地人。&rdo;我心裡暗笑，他不如說我死乞白賴，硬要上船呢。

青年文士的話倒還有用，那姓燕的大概被說服了，他轉向我用命令的口氣道：&ldo;既然如此，你不妨說說現在最想做什麼。&rdo;

我裝傻充愣：&ldo;回公子的話，吃飯。&rdo;

那姓燕的表情好像吃了蒼蠅一樣，其餘的人也都愣愣的看著我，青年文士耐心解釋道：&ldo;我家公子是問你希望在船上做什麼差事，儘管說來。&rdo;

我笑道：&ldo;對不住，小人從昨天到現在粒米未進，未免遲鈍。只要不是體力活，你們船上需要什麼我就做什麼吧。&rdo;

那姓燕的皺眉道：&ldo;你最擅長什麼？&rdo;

這個麼……確實還是第一次有人問我這個問題，因為地位關係，我幾乎被那些官員捧成了無所不能，可是現在才發現那僅限於在皇子的位置上。掌舵、划槳的事我一概不會，總不能告訴他我最擅長用兵布陣，輕功打穴吧？

我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於道：&ldo;寫字。&rdo;

&ldo;噗‐‐&rdo;一口茶水從左邊那壯年男子口中噴了出來，從剛才他聽到我第一句回答便表情古怪，此刻更是忍不住了。後面幾個小廝見他公開失態，也都捂嘴而笑。

我也不理他們，一本正經道：&ldo;諸位莫笑，小人確實別無他長，只有筆下功夫還是頗為了得的。燕公子既然是生意人，不知道你們可缺少抄錄帳簿的人手，若是需要，小人自願一試。&rdo;

這番說辭大概很像個迂腐書生吧，我試探地看向那姓燕的。其實我覺得他會留下我，因為那叫仲明的青年文士看起來很有同情心，大概早就替我說了不少話。

果然那姓燕的雖然很不屑，還是命令身邊的人道：&ldo;去拿紙筆給他。&rdo;又向我道：&ldo;你寫完讓衛先生和仲明品鑑一下，若不好趁早下船。&rdo;

我為難道：&ldo;可否請公子給小人備些飯菜？小人有些支持不住，實在怕寫到一半橫屍當場，污了貴商號的名聲。&rdo;

那姓燕的不耐煩地對那壯年男子道：&ldo;代承，去吩咐廚房備飯菜來。&rdo;

那壯年男子只得起身，走到我身邊時，故意用我聽得到的音量小聲嘀咕道：&ldo;酸臭書生果然難纏。&rdo;我輕輕一笑，拿過小廝遞來的紙筆。

考慮到帳簿瑣碎，要的是整齊清晰，我寫的是一色蠅頭小楷。寫完之後，將筆一扔，讓他們自去品評。這時小廝送來了飯菜，我實在受不住了，也不在乎吃相如何，就在一張小几邊狼吞虎咽起來。

我的字傳給青年文士和那老者看時，兩人都是眼睛一亮，聽他們不住讚嘆，那叫代承的壯年男子也湊過去，看了一眼便走開了，直嚷看不出好壞。

最後小廝將我的字拿給那姓燕的，他看了一下便扔在一邊道：&ldo;矯揉造作！&rdo;

我暗哼一聲，不懂裝懂。

終於水足飯飽，等小廝將碗筷收走，我抹抹嘴，向那姓燕的道：&ldo;多謝燕公子款待。&rdo;

他看著我冷冷問：&ldo;你叫什麼名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