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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玩好了。」沈宥豫袖手站著,表示自己不要了,「本來就是為你拿的。」現在交給你也是應當。
方年年嘿了下, 「那就給我嘍。」
嘴上說不要,你眼睛不要捨不得地看呀。
從沈宥豫手裡拿過攪攪糖,兩根竹籤動來動去, 琥珀色的糖繞在上面拉扯成絲、拉扯不斷,仿佛一塊糖吃來吃去都有那麼多。
哄小孩玩的,也是孩子難得的美食
方年年為難,「添妝禮要開始了呀,你就幫我拿著吧,我拿著不方便。」遞送到沈宥豫面前後她忽然神來一筆地補充,「幫我吃掉它可以嗎?」
沈宥豫要臉,哪怕再好奇攪攪糖的味道,也沒有急不可耐地拿過來。「臭丫頭,事兒真多。」方年年催了幾次,他才無可奈何地拿下了,頗有些當年高祖三番兩次推辭帝位的風度。
不過他爺爺推辭的是至高之位,他推辭的只是一團飴糖,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天壤之別,但又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他們探囊之物。
沈宥豫再次拿到了攪攪糖,按捺住勃勃興致,過了好一會兒才拿著兩根竹籤拉扯著飴糖。
糖絲黏連,看著就甜。
注意到一道視線,沈宥豫倏然看過去,發現是那個太學表哥。他輕咳了一聲,沉著聲音說,「她們不吃就浪費了,快吃。」
表哥溫和地笑著說,「挺甜的。」
「可不是。」沈宥豫翹著嘴角,「也就她們女孩子喜歡,真是拿她們沒辦法。」
真是拿她沒辦法。
喜鑼敲響,當——
司儀唱喊,「張家有女,今天添妝,賓客盈門,喜氣洋洋。添妝添喜添祝福,宜室宜家宜歡樂,今日是良辰,明日是吉日,諸位都是見證。長凳兩條,齊心同力;箱籠一口,同心同德。添妝禮開始,舅舅家的帶個頭兒,給外甥女添妝嘍。」
添妝禮開始了,幾個小姑娘從堂屋裡涌了出來,中間是準新娘,準新娘羞答答地笑著。新嫁娘張宜和她娘有幾分相似,福氣團團的臉兒羞出兩抹紅暈,穿著打扮已經偏向了小婦人,紅衣繡錦,站在堂屋階梯前,在眾人友善的目光里羞澀地低著頭。
兩個腰間扎著紅綢的小廝搬上了新漆的長條凳來,凳子上掛著紅綢、扎著紅花,隨後新嫁娘的兄弟搬來了一口漆紅的樟木箱子放在上頭。
和李秀秀站在人群里踮著腳看熱鬧的方年年咦了一下,「不是應該她爹搬來箱籠的嗎?」
「不知道呀。」李秀秀也納悶,她看了這麼多場添妝禮,鮮少看到兄弟代替爹爹的,又不是「長兄如父」,那是張宜的弟弟。
「說不定有事耽擱了。」
李秀秀搖頭,「可這是女兒家的大事兒。」
小姐妹倆看看彼此,算了,不是自家事兒,她們管不了那麼多。
圍觀的賓客中也有小聲議論的,大家的疑惑礙不著儀式的正常舉行。從準新娘的舅家帶頭開始,往貼著「囍」的箱籠里放東西。
小盒子小帕子都打開著給來客看個熱鬧,都是小物件,做個喜慶意思,真正送的禮早在之前就給了。很快就輪到了方年年這些小姐妹,她和李秀秀攜手往箱子那兒走,朝著滿面通紅的準新娘福了福,行了平禮。
準新娘回禮,抓著二人的手說,「今兒太忙,你們來了都沒法和你們說說話。」
關係不甚親近的社友,在即將邁進新生活前夕有了很大的變化,言談間仿佛她們很熟悉一樣。
從無憂無慮的女兒家成了一個男人的妻子、一個家庭的兒媳、一門的宗婦,未來還要成為幾個孩子的母親。成婚的喜悅伴隨著對未來的焦灼和茫然,壓在心頭的緊迫促使人的成長,不管如何,閨閣時的朋友與旁人比,總有著幾分別樣的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