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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人的可能性不大,多半也是來鍛鍊的。
陶安然往旁邊讓了讓,打算把後面那位英雄讓過去。
誰知道英雄偏不「超車」,就陰陰鬱郁地跟在他身後。
這就有點毛骨悚然了。
陶安然捏了捏拳,腳下猛地剎住了。
然後一路走神的祁遠毫不意外地一頭撞在了他身上——
倆人瞬間疊成肉夾饃往前栽過去,祁遠一個激靈醒了神,探手一把托住了陶安然左臂,然後借力向右一倒一仰,把自己當肉墊,拉著陶安然一塊兒摔在了跳遠用的沙坑邊。
陶安然不知道後面是誰,當下第一反應就是曲臂向後一個肘擊。
祁遠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子,頓時有種要駕鶴歸西的感覺,眼前都飄起了跳著踢踏舞的小星星。
陶安然的耳機在倒下的剎那被扽了下去,他一胳膊肘撞過去,就聽見身後人一聲悶哼——
「陶……安然,」祁遠抬手給他推到一邊,喘了一大口粗氣,「我真是……多餘管你。」
陶安然一骨碌,帶著滿身土滾到一邊,腦子裡慢放鏡頭一樣放過了祁遠那聲哼,然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哦,怪不得覺得耳熟。」
陶安然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拉祁遠,「你得感謝我沒出門帶刀的習慣,否則你現在已經涼了。」
祁遠撣掉身上的土和沙,覷了滿頭熱汗的陶安然一眼,「書包收著了?」
「收著了。要不下回你買個鋼鐵俠的,」陶安然邊拍土邊說,「湊七個,召喚滅霸。」
祁遠勾起嘴角一笑,「都不是一個宇宙的,恐怕有難度。」
「啊,」陶安然恍然回神,「是。」
祁遠從兜里摸出煙來叼上,「不跑了?」
陶安然低頭捲起耳機線,「明天繼續。」
祁遠抬手一指,「就你那胳膊,等回頭跑歪了,恐怕要長出十八根骨刺來。」
陶安然仰面看他,「那我自帶狼牙棒,就問你怕不怕。」
祁遠盯了他一秒,險些笑岔氣,笑到一半,聽見陶安然肚子驚天動地的一聲吼,於是又笑得放肆了些。
陶安然一臉不苟言笑的嚴肅,「我砸你笑穴上了?」
祁遠:「是。」
兩人過了操場邊的窄門,一前一後貼著避風的小道穿回家屬院。三分鐘的路程,誰也沒多話,只能聽見彼此踏在青石磚上的腳步聲。
祁遠目光落在前面陶安然的頭髮璇兒上,突然就想上手揉一把——不知道同款髮型不同頭型揉起來有多大不同。
當然,他手欠的想法僅止於想一想,沒能落到實處。
陶安然是個表里不一的炸雷,他還沒徒手拆雷的喜好。
「為什麼把頭髮剃了?」祁遠問。
陶安然看他一眼,拍了一巴掌弄亮了樓道的等,「熱。」
「……」作為聊天終結者和書包終結者,陶安然發揮穩定,完全沒有被人篡位的可能。
隨即樓外西北風大作,一陣寒風鑽過來,吹起了滿脖子雞皮疙瘩。安靜的樓道里,陶安然肚子又一陣響,響出了盪氣迴腸的氣勢。
祁遠嘆口氣,「湯麵加荷包蛋,吃不吃?」
陶安然轉回頭,站在高他兩階的樓梯上,居高臨下地點頭,「謝了。」
祁遠笑了聲,「客氣。」
祁遠家裡的家具都是老式的,有的甚至只在陶安然遙遠的記憶里出現過。暗木色的推拉玻璃櫃裡擺著一隻獨眼鍾,鐘的形狀像只「凸」形盒子,只不過腦袋頂圓潤了些。
秒針咔噠走過的聲音讓時間變得仿有實質,陶安然被暖氣熱回來的四肢帶動了半天沒動的神經,懊惱地想:我怎麼就厚著臉皮跑人家蹭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