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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二老爷问完话,小丫头们络绎不绝的开始摆早饭,柳氏趁此机会说道:“这月每日每日的都是大雨,再过几日天晴了,也该热了,大日头的,若为了来给我问安,热出个好歹来,岂不是叫人心中不安?再者你们每次来问安,也不过是坐坐,我瞧着不如你们每逢初一十五来问安,便罢了。”
每日的晨昏定省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屡屡来这里问安,彼此都是相顾无言,沈紫言自己是觉得周身都不自在,也不知柳氏是什么感觉,或者这样正可免了彼此的折磨。
沈紫言就看见柳氏的目光从一旁端坐的沈二老爷身上掠过,顿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体贴之意,分明是在向沈二老爷暗示自己姐弟三人对她不恭,连问安都是草草了事。
想到此处,沈紫言脸上笑意更深,“晨昏定省是为人子女的分内之事,哪能因天气的阴晴变化而有违礼数,母亲一片心意为着我们,我们又哪能不小心谨慎?”沈二老爷在一旁听着,就说道:“我瞧着就依你们母亲所说,初一十五风雨无阻的来问安就行了。”
这话却又是另一番意思了,柳氏说出来,是贤明大方,一片痴心为继子继女考虑,而沈二老爷说出来,却是没有将柳氏放在心上了,这样吩咐子女一个月只需请两次安,也就是不大看重柳氏的意思。
果然,柳氏脸色微变,笑得有些勉强,“既然你们父亲也这么说,你们心里可再没顾虑了吧?”沈紫言就小心翼翼的看了柳氏一眼,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沈二老爷见着更是心疼不已,想着沈夫人在世时哪曾见到女儿这样小心的看人眼色行事,就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初一十五来问安,不必多说了。”沈紫言这时才应了,沈紫诺和沈青钰也都齐齐应了。
人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只有结发夫妻之间的信任才是最深的,感情也是最浓的,而沈二老爷是将近五十时纳了柳氏做填房,早已不是少年儿郎,对于柳氏的信任想必也是少的可怜。
沈紫言一抬头,就见柳氏一双杏眼里,满是晦涩难辨的暗流在涌动
原本柳氏进门后,这内院也该渐渐的交由她打理,沈夫人去后,沈府没有主母,暂时由沈紫言管着也不为过,可此刻柳氏已经进门,就是新主母了,再由沈紫言管着,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沈紫言自己也觉得不妥,见着沈二老爷再此,也就趁机说道:“内院自先母故后,都是由我在管着,现在理该是交由母亲做主了。”这一招她早早的便想好了,名义上将内院的权力交由柳氏,自己暗中却控制了账册,也就是内院的银钱往来,全部都要出自她手,到时候她只说那是沈夫人的嫁妆,又有谁能说些什么
柳氏虽进门不久,可对此事也了解的十分清楚,知道沈二老爷极少插手内院之事,都由沈紫言打理,她虽是主母,可却及不上沈紫言在这内院中的威信,那些丫鬟也都是看沈紫言的脸色行事,她虽然忿然,可也没有法子,正想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没想到沈紫言倒是自己说起了此事,如何叫她不高兴,面上露出了几分喜色。
柳氏正欲说话,就听沈二老爷沉稳和缓的声音传来,“这几年内院一直由你管着,井井有条,我都瞧在眼里,如今还是由你管着吧。”没有说明是暂时的还是长久的,十分的含糊。沈紫言心内一松,忙诚惶诚恐的应了。有了沈二老爷这句话,哪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也有了说处。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那群下人那个不是会察言观色的,沈二老爷的话落在她们耳中,已多绕了几个弯,也就对这位新进门的夫人,多了些许轻视。
待沈二老爷离开后,沈紫言姐弟三人也齐齐告退,柳氏望着沈紫言的眼,如刀子般锋利,待进了内室,按捺不住,伏在大迎枕上低低哭泣起来,“我就是比不上他女儿”柳妈妈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