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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醫生,得急性腸胃炎的是我們運輸機飛行員,至於殲擊機飛行員……」他略微頓挫,意味深長道:「是我。」
顧詩筠一聽,本來還繃著的神經不經意間就跟皮筋似的陡然放鬆。
她怔了怔,似有尷尬地自言自語道:「這樣啊……」
程贇疑慮:「怎麼?」
她訕訕聳肩,「我倒希望我老公得個什麼病,能老老實實躺在那讓我看一眼呢……」
她說完,似是疲憊不已,揉著眉心骨就轉身朝病房帳篷走去。
程贇看著她的背影,頎長的腿剛邁了小半步就僵直不動。
就、怎麼說呢……
這話,倒是有些異樣的甜。
但是聽起來,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而且是非常不對。
然而現在不是追求一個語境美感的時候,既然面對老婆,而且是把自己忘得一乾二淨的老婆,就是要迎難而上的。
程贇略作思忖,大步流星跟了過去。
今天下午沒有手術。
但有好幾個新送來的災民,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或輕或重,狀況都不太好。
回到病房,顧詩筠檢查了一下病人的病歷,嘴角咬著筆頭,思忖道:「蔣喬, 23床這個病人是剛送過來的?」
「對,早上餘震受傷的,傷在頭部,輕微外傷。」
蔣喬快步走過來。
她疑惑看了一眼跟在顧詩筠身後進來的男人,瞧見穿的是一身天藍的飛行服,上尉軍銜,想著職務不會低,趕緊頷了頷首。
程贇點頭回禮。
顧詩筠沒察覺到,繼續道:「輕微外傷就讓他回家或者去臨時安置區吧,需要手術的災民太多了。」
「晚上還有個病人要截肢,你讓護士長帶上翻譯先去做做心理建設,現在這個情況保命要緊。」
「哦對了,9床那個病人一天要換兩次藥,夜裡太疼給他上杜冷丁吧。」
她說完,在病歷上圈畫了兩筆。
但等了半晌都沒見蔣喬答應,不覺不虞挑目。
「蔣喬,你聽見了嗎?」
然而剛抬頭,就見蔣喬正目不轉睛盯著自己身後。
膽怯,還帶著一丟丟羞怯。
回頭一看……
呵?
怎麼又是你?
她讓蔣喬先去忙,然後雙眉一蹙,不悅地看著男人道:「這裡是病房,你進來幹什麼?「
她這人不算有什麼耐心,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對他已經算是耐心至極了。
程贇環視一圈,眉眼擰緊,低聲道:「前幾天我也參與救援過幾個災民,來看看。」
聽到這話,顧詩筠那股子牴觸的感覺才漸漸褪去,她挑了挑眉,仰著腦袋往裡一側。
「喏,自便。」
可人家巋然不動,就這麼站在那。
既不前,亦不退。
她放下一摞病歷,轉過身來,靠著桌子,好整以暇地抬頭打量著他,「你不是開戰鬥機的嗎?還會救人呀?」
「……」
程贇淡淡掃過她明媚的唇齒,知道她不滿自己隨意進了病房,最好還是別惹她。
萬一惹毛了,不好收場。
因為最終結局只有一個:他哄她。
他斂了斂眉眼,躊躇片刻,說道:「顧醫生,我不只是飛行員,我還是軍人,是學生,是兒子,是丈夫……」
他若有深意,在陽光洋灑的帳篷里,眼眸如鷹,參悟一下便是內心。
但顧詩筠完全沒領悟他的意思。
「你結婚了?」
「是。」
她輕輕抿起下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