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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秩臉都黑了,冷冷看著蕭涵,「怎麼不是你掉下去了。」
「是真的。」蕭涵委屈道:「就是剛才不小心掉下水了。」
船篷前頭掛著一個燈籠,空茫茫的江上似乎只余這一道微光。
「怎麼辦?」蕭涵苦惱道。
黎秩今晚要被他氣死,可不知為何,他對蕭涵總比旁人多幾分耐心。他深吸口氣,語氣還是涼颼颼的,「罷了,等船自己漂到岸上吧。」
「這也可以啊?」蕭涵一臉驚詫。
黎秩譏諷地看向他。蕭涵一看,愧疚得腦袋垂到了胸口。
外面還飄著雨,不知蕭涵把小船劃到了江上那個角落,方圓數里都沒看到岸,黎秩只能認命等天亮。
蕭涵也想到了這點,「那我們先睡一覺吧。」說著,他十分自然地躺了下來,枕在了黎秩腿上。
黎秩:「……你幹什麼?!」
蕭涵仰頭看向他,臉上愧疚全無,被一種名為羞澀的東西取代,目光閃躲,嘴角微揚起來。許是江上太過安靜,他的聲音也變得格外溫柔。
「枝枝你看,我們現在這樣,像不像三年前那樣?」蕭涵懷念道:「那夜我高熱不退,身邊的人都不在,你就是這樣讓我躺在身邊,照顧了我好幾天,那時候的你可溫柔了。」
黎秩:「……」
溫柔這個詞,向來跟黎秩不沾邊。
只是聽蕭涵說起三年前,黎秩要掀翻他的手收了回去。
三年前,確有其事。
當時誰也沒想到蕭涵會跑出來擋刀,黎秩當場就罵了一句別擋道,三兩下將好友要抓的採花賊拿下,叫蕭涵愣了許久,才知道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只是當夜同樣下起了雨,為了避雨,他們一起去了附近的城隍廟。
那時候還未表露身份的蕭世子,自己受了傷,明知那白衣姑娘功夫極好,看見她被採花賊劃破的衣裳時,還是除下了外袍蓋在姑娘身上。
當時那採花賊陰陽怪氣地罵他眼瞎,蕭涵還不知其中深意。他只知道,清早醒來,那姑娘早已帶上採花賊走了,若不是手臂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甚至以為那一夜只是一場夢,也沒想到再見白衣姑娘會那麼快。
本是表姐胡鬧,可看到江月樓推出來的叫枝枝的姑娘時,蕭涵收回了婉拒的本意,心道他們果真有緣。
帶枝枝回王府時走了水路,卻只租了一條小畫舫。
上了船,蕭涵就病倒了,他沒讓侍衛跟隨,是怕他們稟報家中叫人憂心,也不打算讓人知道他受了傷。
而後渾渾噩噩中,一股涼意貼近眉心,也讓蕭涵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睛,迷濛的視線里是那個名叫枝枝的姑娘,她的手背輕觸蕭涵額頭,見他醒來,一如既往的少話,本有些沙啞低沉的嗓音如一道清流淌入蕭涵心間。
「喝藥。」
蕭涵驚覺自己正枕在枝枝姑娘的腿上,他紅著臉掙扎著起來,「男女授受不親,這於理不合……」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枝枝姑娘的嗓音還是那麼冷淡。
蕭涵有些抗拒,除了母親,他從未像這樣躺在一個女子腿上。
「或者你想要艄公的女兒來照顧你?」
艄公的女兒還不足六歲……蕭涵覺得這得反過來自己照顧她。
畫舫慢吞吞行了三日,那名為枝枝的姑娘就照料了他三日。
也許人一旦病了,身心都會變得脆弱,那時出現過且給與了他幫助的人,往往會被記得很久,很深,讓人每次想起來,都仿佛還在當年。
……
借著燈籠微弱的光芒,黎秩望向船篷外的寂靜雨幕。
除了人換了模樣,好像還在三年前江上泛舟的那個春雨夜。
蕭涵揚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