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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秩臉上滿是冷汗,他雙眼緊閉著,唇瓣開合發出幾聲囈語,渾身上下不住的發抖,似乎很難受。
「冷?」蕭涵聽了一陣,察覺到不妥,當即伸手摸向黎秩額頭,入手濕潤一片,掌心下忽冷忽熱,冷是冰塊一般的冰涼,熱時又十分燙手。
蕭涵這一碰,黎秩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小小一團可憐地躲在他懷裡,似乎是因為蕭涵身上十分溫暖,讓他感到舒適,便下意識往他懷裡鑽。
蕭涵這才發現,可靠又厲害的江湖第一劍,昨夜一人一劍護他周全,不讓刀林箭雨傷他分毫的魔教教主,也有如此虛弱、無助的那一面。
仔細向來,黎秩對他真的很好。
蕭涵猜測他應該是昨夜受涼,染了風寒燒昏頭了,可他這體溫實在奇怪,跟在九華山上時一樣。
蕭涵想搖醒黎秩,問問他身上可帶了上回的藥,可黎秩燒的頭腦昏沉,一直沒有回應,他只能用馬車上的毯子裹緊黎秩,小心地抱住他——現在黎秩病弱,也該輪到他來保護黎秩了。
但這樣下去不行,蕭涵想扒開黎秩的衣服找到他的藥,又怕藥不對症,他想了下,朝馬車外急道:「在最近的客棧停下,馬上讓人去請大夫!」
黎秩感覺很不好,他像是在蒸籠里和冰窟里來回,時冷時熱,這樣的煎熬不知過去了多久,一陣暖流流入體內,讓他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當他的意識終於恢復,一睜開眼,乾淨的房頂橫樑結構映入眼帘,身上的不適已經淡了許多。
看來這一次他也順利的熬過來了。黎秩心生慶幸,正暗暗鬆了口氣,一個人頭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你醒了。」娃娃臉的少年沖他笑得格外可愛,看模樣,他的年紀應當很小,最多不會超過十七、八歲。
黎秩怔了一下,這不是他認識的人,這也是個陌生的地方,不像客棧,應是江南尋常人家的小院,十分簡潔,不過他昏過去前,不是在蕭涵身邊嗎?蕭涵人呢?等等……他的劍,長劍九斤不在手邊,短劍七寸也不在……
黎秩心生戒備,「你是誰?」
少年道:「我叫燕八,是世子讓我來照顧你的。」
黎秩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半信半疑地問:「你家世子呢?」
名為燕八的少年下床倒了杯水回來,送到黎秩嘴邊。
黎秩渾身無力,仍強撐著扶著床頭坐了起來,接過水自己喝。
燕八並不介意,坐回床沿,笑眯眯道:「世子出去了。世子說你得了風寒,請遍鎮上的大夫都說脈象紊亂無從下藥,三天裡送了八回信催我趕來,結果我剛剛趕到,你這病就不藥而愈了,我就說世子是在瞎擔心。」
溫水滑過乾燥的嗓子,黎秩頓時舒適不少,聽到燕八態度與燕七那樣的恭敬與盲從截然不同,黎秩也拿不準要不要從他名字猜測他到底在蕭涵身邊是什麼人了。他垂眸思索了下,嗓音還是很沙啞地問:「我睡了三天?」
燕八點點頭,接過空了的水杯道:「是啊,世子說你怎麼喊都喊不醒,偏偏鎮上那些庸醫又看不出來你到底得了什麼病,他都快急死了。」
黎秩暗暗摸了一下手肘的傷,這幾日必然常有人給他換藥,他身上的包紮是新的,也已經感覺到布條下的肌膚已然結痂,不日就會痊癒。
沒想到他這一睡就是三天,想到這三天足以發生很多意外,黎秩有些著急,事關伏月教的事他還沒有完全清楚,他想儘快見到蕭涵。
「他何時會回來?」
燕八撇嘴,「不知道呢,今晚前肯定會回來的吧。」
黎秩點點頭,能見到人就好。從燕八剛才的話聽來,他似乎真的來遲了,正好沒趕上自己脈象紊亂的那段時間。黎秩想著,又皺了皺眉頭。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