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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她张开比天空还宽广的怀抱,可是她却执意要离去。他知道他留不住她,就像哥哥樊疏桐说的,她和这个家有着太深的隔阂,父母双亡的悲剧,她决不可能放得下,就像他始终对父亲的悲惨离世放不下一样。她是一只羽翼渐丰的鸟,终究是要远走高飞的,茫茫人海,她要飞去哪里啊,难道这里就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吗?
连波仔细观察着朝夕的反应,在靠近目的地的时候。
朝夕显然已经被由远而近的景象牵住了视线,哦,那是什么,湖,好大的湖!一片连着一片,湖面倒映着天空宝石一样的蓝,阵阵清风带着一股花的芬芳,让她的身心顿时舒展开来。不,不止这些,还有湖岸绿得让人不想眨眼的芦苇,连绵起伏着,一阵阵绿色草浪带着故乡的清香扑向她,芦苇!
连波缓缓停下车。
朝夕迷迷瞪瞪地张着眼睛,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完全不能动了,傻了,呆了,灵魂出窍了。连波下了车,打开车门牵她下来。
风,像浸满花香的透明羽翼,轻轻裹住了她。她就像一个迷路多年的孩子,突然跌入故乡的怀抱,那里有母亲少女时的眷恋,有父亲如月光般皎洁的笑脸,有她生命中曾经痛恨又割舍不下的忧伤和惆怅。记得小时候,母亲每次带她回镇上,总要牵她到河边坐上好一会儿,那时她还小,不知道母亲在想什么,总是望着翻飞的芦苇发呆。现在她知道了,母亲是在回忆,回忆少女时躲在苇丛里偷窥心上人时的激动和羞涩,母亲那时大概也就她现在这个年纪,清丽得仿佛一朵沾满晨露的野*。
那个时候她最喜欢在苇丛中和小伙伴捉迷藏,要么就是在河边看小蝌蚪找妈妈,或者抓泥巴捏小人儿玩,她从小会捏泥人。每每到日落时分,漫天彩霞染红苇丛时,母亲才会牵着她的手回家。母亲一定深爱那个男人,即便她后来嫁作人妇,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在她内心深处一定有个地方是给那个人留的,否则那个人去世时,她不会崩溃到发疯,那是朝夕的父亲啊,可怜的父亲,可怜的母亲……
“朝夕,喜欢这里吗?”连波看着她问。
朝夕不说话,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苇丛,因为还是夏天,芦花还没有开,但翻飞的草浪足以唤醒她心底对故乡最深切的眷恋。哪怕她是狼狈地被舅舅当做包袱送走的,她心里有恨,恨镇上所有唾骂过母亲的人,可那里到底有她的根啊!
当她欲继续往前走时,连波拉住了她:“不能再向前了,听说有沼泽地,很危险。”
她转身面向他,睁着一双不无痛楚的美丽眼睛,若有所思闪闪烁烁地望着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连波一脸的惘然,孩子一样可怜无助地看着朝夕,目光和她纠结在一起:“朝夕,”他很少这么吞吞吐吐,“你该知道的。”
朝夕摇头:“没有用的,我不会因为有这么一片芦苇而让自己在这里生根,这只是一片芦苇而已,改变不了什么,连哥哥,你也该知道的。”
第九章 畜生的儿子当然是畜生(4)
像一盆火被水骤然浇灭,连波眼中的热情瞬间冷却,又像被人突然捅了一刀,骤然的疼痛让连波有些反应不过来:“朝夕,我没想过要改变什么,我自认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是希望你……将来回忆起从前的时候……”
“我不想回忆从前!一丁点的回忆都不想有!”她决然地打断他,眼中滚过黑压压的乌云,脸上的表情整个地错乱了,“没有什么好回忆的,你也忘了吧,我们都有各自的人生道路要走,不是吗?”
“朝夕,我没想要怎样,真的。我带你来这里其实是想告诉你,这世上很多美好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理想不仅仅是存在于想象中,你说这里,是不是跟你梦想中的家园很相似呢?我打听了下,附近就可以买到地,我正在努力存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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