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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一個噩夢。
很常見的噩夢,在江槐十歲到十四歲這幾年,幾乎每晚都會陷落在這個長長的噩夢裡。
女人冷淡的面孔,紛雜的腳步,大人嫌惡的目光。
夢裡,他還是個小男孩,只及路邊往來人群的腰。
&ldo;不要叫我媽媽。&rdo;女人說,&ldo;我不是你媽媽。&rdo;
&ldo;滾出去。&rdo;她居高臨下,對著他,嘴唇一開一合,像是在做出最後的宣判。
沒有屬於他的容身之所。
他像是一個輾轉人手之間,被反覆拋棄,被世間所不容的最骯髒的垃圾。
……
和江槐相處久了,明霜能感覺到他細微的感情變化,雖然他平時表情就很寡淡,眼下,似乎比日常情緒要差很多。
明霜這輩子還沒有過關心別人‐‐尤其是關心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的經驗。
大小姐皺著眉,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ldo;沒事。&rdo;她聽到少年清淡的聲線,有淡淡的沙啞,他已經收斂好了情緒,基本讓人看不出什麼來了。
倒是,她昨天好像不開心了。
江槐不知道為什麼。
這麼多年過去,他大多時候都是孑然一身,一顆心被自己冰封,即便想問,也無法開口。
明霜看著他蒼白的肌膚,漂亮的眼睛下淡淡的一抹烏青,眉毛越皺越深。
憑藉她對江槐的了解,她覺得她問,江槐也不會說。
離考試還有三天,明霜待在家裡,穿著睡衣,頭髮全部盤了起來,紮成了一個大大的丸子頭。
她把筆記本放在膝蓋上,專注地背歷史。
一遍又一遍。
窗外早已經黑了,從窗戶看出去,只看到點點細碎的星子綴在空中。
她的手機扔在一旁的床單上,還停留在幾個小時前江槐的聊天記錄上。
明霜起身倒了一杯水,發現自己腿麻了,喉嚨幹得要說不出話來,一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
問題是還沒背完,還得繼續。
明大小姐深覺自己這輩子還沒有遭受過這種痛苦。
明霜實在忍不住。
少女把手機拿到自己跟前,忍不住胡攪蠻纏,給江槐敲字:【都怪你,我看書到這麼晚都沒睡,你也不准睡。】
那邊幾乎是秒回:【好。】
沒有不情願,明霜知道,江槐在她面前從不撒謊,說到做到。
她要是要通宵的話,江槐也會陪著她一起通宵。
想到白天看到他的黑眼圈,過了會兒,明霜從筆記裡面無表情地抬起眼睛。
她撥了個電話過去,很快被接通,聽到輕輕地電流聲,然後是江槐的聲音,很淡,&ldo;明霜?&rdo;
過了一分鐘,兩人都不說話,只聽到的呼吸聲。
明霜負氣一般,&ldo;江槐,你去睡吧。&rdo;
&ldo;趕緊去睡,睡覺別又做噩夢了。&rdo;她想起他白天的模樣。
&ldo;然後你今晚就夢到我吧。&rdo;少女很慷慨地說,&ldo;我批准了。&rdo;
……
似乎聽到電話那端,傳來少年輕輕的笑聲,她睜大了眼,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江槐聲音很好聽,但是大部分時間根本不染情緒,沒有什麼起伏,明霜簡直懷疑自己耳朵,&ldo;江槐,你幹什麼呢?!&rdo;
她乾脆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江槐不接。明霜垂眸一看,看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