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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你低估了資本家的厲害,工作沒那麼輕鬆。」白玖說,「他會保留一段以前的自我意識,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本性扭曲成另一種極端,那樣會叫人生不如死,無法抗拒。」
他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說了一句,「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如果不是,那就看在血源的關係上,懲罰的輕鬆一點。」
「這樣可能會讓我顯得有些偽善。」他扯了扯嘴角,「但我就是不想和這個垃圾一樣苛待血親。」
伊維特能感覺到白玖的心情變得很差,吃晚飯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臨睡前也拒絕和他交談。
他們睡在同一張床上,蓋著同一張被子,他們是同一個源自靈魂的半身。
白玖薄襯衣下透出的瘦削後背,像一道薄薄的牆壁,做出拒絕一切外來物闖進他內心世界的姿態。
伊維特以為白玖睡著了,試探性的動了一下。
他想將他攬入懷中。
「就這樣子,伊維特。」
一隻冰冷的手按住了他的手,牢牢的按著,一點沉悶的聲音傳來,「什麼都不要做。」
「嗯,我不動,哥哥有話要和我說嗎?」
白玖沉默片刻,就在伊維特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暗啞著嗓子,一種陌生的倦怠泄露出來。
「我總覺得,人類就是這樣,噁心,冷漠,扭曲,壓迫……」他閉上眼,「比異種還要恐怖。」
「他們強加在我身上的刀劍,總會讓我不寒而慄。」白玖說,「我不想見到他,我也會害怕,他在喝醉酒之後,經常會舉起斧子朝我劈砍過來。」
「真是幸運,我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白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在小幅度的痙攣,回憶曾經的恐懼與陰影,「沒有人救我,因為只要是正常人都會討厭我。」
「我曾經想過,我為什麼要活著呢?」
他說,「像我這種人死了不是更好嗎?」
「口口聲聲最想我死的就是我所謂的血緣至親。」
「不是的,總會有人希望你活著的。」伊維特五指擠進他的指縫,兩隻手緊密相連。
「比如我,我永遠都在。」伊維特開玩笑的一字一句道:「沒有人期待你,我或許就是你的唯一,那你就更要珍惜這份獨一無二了。」
「………」
時針分針在鬧鐘上掠過,定格出每一個時間,這些細微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特別突出。
白玖帶了點低啞的聲嗓響起來,「說的沒錯。」
於是紛擾的思緒重歸於平靜。
這個夜晚。
他一夜無夢。
「什麼,你不想上晚自修了?」
趙老師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他皺著眉頭說道:「白同學,馬上就要高考了,你確定嗎?」
在教師辦公室,白玖與他對視,眼眸幽邃。
「是的,我們學校的晚自習是學生自願行為。」白玖淡淡道:「所以我的要求並沒有不合理的地方。」
趙老師嘆了口氣,喝了一口擺在桌子上的菊花茶,「是這樣,沒錯,可是……」
晚自習是學生自願沒錯。
可這是一種隱形規矩,那些有權有勢的富二代學生都是被家長硬塞進來當混子的,自然不樂意學習。
晚自習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經常班級里會少掉一大部分的人,學校為了遮掩尷尬乾脆就宣布晚自修自願。
可尖子生們是絕對不會缺席晚自修的,對他們來說晚自修就是必須要上的。
「我家裡人需要我照顧。」白玖說,「如果我長時間不在的話,他會沒有約束。」
然後就會幹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伊維特在一些小事上總是喜歡對他陽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