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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根本就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我问,那可不可以说,你对妻子有一些怨气?他说是的。我又问,那你找小姐是不是对妻子的攻击和报复?他说,不是不是,我怎么会这样报复她,我只是酒后失控而已。我反问道,失控二字是不是反而证明,你没喝酒还可以控制自己的报复行为,喝酒之后就控制不了了?
他眼睛紧盯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说的话,但因为这段时间我们之间所建立了很好的信任关系,所以他不认为医生会胡说八道。想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说,也许你是对的,不过只有一部分对。我说,我也认为这种说法只有一部分对。这次治疗以后,他和妻子用了一整天的时间交换意见,谈完之后他觉得害怕把艾滋病传染给妻子的恐惧消除了一大半。这一效果的心理学解释是,存在于潜意识之中的、被压抑的攻击性被揭示以后,它就不再会在“背后”搞我们的鬼,即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是不承认对妻子的攻击,便用看起来是很爱自己的妻子、怕她得了艾滋病的方式把那些攻击性掩藏了起来,正是这种矛盾使他焦虑不安。
针对他不相信艾滋病的检查结果这个问题,我给他讲了我自己的一个故事。我上高中时,有一次突然心跳加快,心脏好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感觉很恐惧。我家人带我去看医生,做了心电图,医生说没有问题。我当时的感觉,首先当然很高兴,然后呢,还有一种很失望的感觉。我都觉得我这种失望感很奇怪,难道我会荒唐到希望自己患心脏病的程度?听完这个故事,他说,他在拿到检验结果时,感觉跟我一模一样,也有失望的感觉。他还说,人性真是太复杂了,有些东西简直是匪夷所思。
我解释说,这些东西也是可以说得清楚的。我们希望自己生病,是我们内心深处残留的一些儿童心理在作怪。小时候,我们生了病,就能够得到父母更多的关心,生病后犯了一点小错,也会被原谅。长大以后,我们自己不会允许自己装病,但潜意识里会留下一些希望自己生病的想法,以获得病人的“特权”。我上高中时学习很紧张,病了可以顺理成章地不学习、不参加竞争激烈的高考;你做了那件错事,如果病了,就可以被原谅了。他完全同意这种说法。
第二十二次治疗后,他的症状就基本消失了。偶然想到艾滋病时,也会感到恐惧,但程度很轻,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在最后一次治疗中,他问我是否也认为跟小姐发生关系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我说,我是医生,不是道学家,我不做道德评判,但问题在于,你已经是一个成|人了,你为什么还要我来告诉你一个道德标准?他听后哈哈大笑,说,按照你教给我的分析,我问这个问题,就说明我还有一部分小孩的心理,总是要别人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这些心理就像文革中人们说小资产阶级思想一样,你一不留神,它就要跳出来捣乱。我也哈哈大笑。
我们在2001年的年底结束了治疗。2002年的春节,我收到了他寄来的一张贺卡和一封信。信是电脑打印的,信中说他现在很好,对我给他的帮助表示感谢。还说,他希望我把他的故事用匿名的方式写下来发表,以教育和帮助那些做了跟他一样的事情、并且也处于痛苦之中的人。
2002…4…1
快 乐 的 理 由
1、 新的一年又来了,我还活着;我竟然还活着。
2、 在过去的一年中,肯定有很多人很不情愿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若不快乐地活着,很对不起他们离去时对生命的眷恋。
3、 让爱我的人看着我快乐,那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
4、 让恨我的人看着我快乐,那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5、 忧伤或者快乐,都是一样地过日子,选择快乐并不会更麻烦一些。
6、 也许生活中确实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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