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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不会去追求自己认为比自己“价值”高的对象。成语自惭形秽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进入社会多年以后,爱情的成分更加复杂。对章婷来说,首先,她需要一个男人来满足性的需求;第二,这个男人最好能和她结婚,因为在这个以婚姻为基本的关系单元的社会里,离婚的单身女人无疑会被视为异类。拥有婚姻在某种意义上似乎是拥有成就的象征,对于女性而言尤其如此。而实质上,婚姻本身就是外界强加给爱情的赘生物。通过婚姻,社会的要求变成了自己的需求,并且溶到了爱情之中;第三,她需要一种稳定的关系来对抗由诸多不稳定的关系如工作中建立的关系等引发的焦虑;第四,她想到了将来了吗?文中没有说,但对未来的不确定性的焦虑是人类的基本焦虑之一,“养儿防老” 是这一焦虑在中国人身上的具体体现,相信她也会有这样的焦虑,在这个意义上,爱情又被加上了种族繁衍的任务。……。爱情被包裹上如此之多的外壳,实在是不那么浪漫的事情。浪漫的爱情,归根到底应该就是简单的爱情。不知道浪漫主义者是否同意这一点。
对向兵来说,具有重要意义的是,他在漫长的时段里,终于把初恋的梦做圆了。虽然他的初恋在开始的时候只是暗恋,既没有表达也没有回馈,但依然有着初恋的全部特征和意义,因为爱情在很多情形下与其说是一种现实的经历,还不如说是一种心灵的经历。而且就体验的强度来说,暗恋也许是最强烈的爱情形式之一。
初恋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是一个人的人格的一部分。世上只有一小部分人把初恋变成有始有终的过程,也只有一小部分人象向兵一样,有机会在后来的岁月中重温初恋。大多数人是把没有尾声的初恋变成或甜蜜或苦涩的故事的悬念,埋藏在心灵的最深处,在适宜回忆的日子里翻出来重读,在想象悬念的多种可能的结局中体验心情沉浮的愉悦。
相对于成长而言,重温初恋是一种退化。如果用对家庭的责任感来对抗这种退化,则是对成长的逃避,并且会导致两败俱伤的结局:初恋被攻击,受伤的是整个人格;完全地回到家庭中,则可能使本来很轻松的家庭关系平添几分沉重与不快。对抗退化的最佳方式,只能是成长本身。
成长就意味着选择。对向兵来说,首先是要结束同时与两个女人发生情感纠缠的状况。至于最终是超越初恋并且继续保持与章婷的关系,还是轻轻松松地回到家里,那是向兵自己的事情。就象没有人能代替他成长一样,也没有人能代替他作出选择。
一生的烦恼和一滴油
刘老汉是一个典型的庄稼人。他一生中有一个不大但也绝对不小的烦恼,就是他家的木门在开和关的时候都会发出响声。那响声又尖锐又干燥,常令他心烦意乱,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响声是什么时候有的,已经无从考证,但肯定是在刘老汉娶媳妇之前。他记得很清楚,他的父母早亡,诺大的房子他一个人住,娶媳妇儿以前只要忍受自己一个人开关门的尖叫声就可以了,媳妇儿进门以后就开始忍受别人制造的声音。尤为恼火的是,别人开关门的时间和快慢无法预料,冷不防来一阵或长或短、或轻或重的怪音,刘老汉半天都恢复不了常态。
媳妇儿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门的响声也一年比一年增多。孙辈们出世以后,响声增加了几个几何数级,刘老汉的烦恼也增加了同样多。
他的脾气也慢慢变得暴躁,常常为一些小事大发雷霆,儿孙们都害怕接近他。对他来说,一方面,那种声音是恼人的,另一方面,没有烦恼的生活又是不可想象的。
后来刘老汉病了,成天躺在床上。一次正在念初中的孙子进门,在门的响声结束以后,他叹着气说:我一听见门响就难受。于是孙子就从厨房拿了一瓶油,往门轴上下摩擦处各倒了一滴。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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