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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来。于是小狼崽的脸和脖子上涂满血汁,狼爸爸的血汁。白耳狼崽哭泣,低吟,亲昵地依偎在狼爸爸颔下,小环眼迷茫不解地望着四周渐渐围过来的两条腿的动物,似乎在问,你们为何这样迫害我们?
这时,村民仍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围站在公狼伤不到的地方窃窃私语,间或挥舞棍棒,虚张声势地喊两声,但谁也不敢上去击打它。
公狼,其实这会儿完全安静了。它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它甚至不屑一顾那些又开始张牙舞爪起来的人群,连看都不看一眼,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舔着狼崽。它把狼儿紧紧拢在颔下,然后安详地闭合了双眼,尖长嘴也紧闭着,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它自始至终没瞧过一眼那些人,那些猥琐的人们。透着一股矜持、傲慢,以及对人类的轻蔑和鄙夷。它的样子在说,来吧你们,我的命在这里,你们尽管拿去好了。
棍棒如雨落下。
被狼的狂傲激怒的村民,变得勇敢起来。
公狼一动不动,如击死物,只有扑扑声响。眼睛再未睁开过,连一声哼哼都没出。惟有被击碎的头盖中溢出的白色脑浆和红色血液,在证明它曾经是个有血有肉的生命体。被轻蔑的胡喇嘛们发泄着,为人的体面,为证明自己的勇敢,当然也是为了掩饰自己自始至终的怯懦,他们忘情地击打着。当然击打一个放弃抵抗的狼,显得滑稽,但谁还在乎这个呢。人和兽之间并没有公正的裁判,人认为自己是主宰,要是愿意把地球都当足球踢一踢又有何妨!
公狼死了。
乱砸的棍棒铁器,终于证明了胡喇嘛他们的勇敢。不知击打了多久,他们手臂麻木了,打不动了,他们才想起住手。公狼静静地躺在那里,血泊中箭毛依然光亮,双耳依然直挺,长尾依然雄伟。人们围着它站着,呆呆傻傻的,似乎不相信公狼已经死了。有人不服地踢了一脚。于是公狼的胸肚下露出了那只白耳小狼崽。它还活着。狼爸爸用肉体保护了它。小狼崽哼叫起来。
“妈的,它还活着!打死它!”胡喇嘛咬牙骂着,举起了手中的棍棒。
“不要!不要打死它!”我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勇气,从人群后冲出来,把小狼崽抱压在自己身下。
“起来!你这小兔崽子还敢护它!快滚开!”胡喇嘛的大手把我一把薅起,抢过那只小狼崽,举起来狠狠地往地上摔下去,后又加一脚踢过去。
只见小狼崽“嗷嗷”一下蹬了蹬腿儿,小身子抽搐着,渐渐不动了。完啦,可怜的小狼崽。
三
不知过了多久。
周围安静了,一切都安静了。硝烟已散,战斗已经结束。
打狼英雄们都走了,班师回村,去喝庆功酒了。他们把那只不屈的公狼也抬走了,还要扒下它的皮做褥子。
我坐在村西北那片小林子里,暗自啜泣,怀里抱着那只没有气的白耳狼崽。年纪尚小的我,实在不理解大人们为何连小小的兽崽都不放过。
前边的大漠沉默着,小林子里也很寂静,连个小鸟叫声都没有。
伤心中,我突然感觉到怀里的小狼崽似乎动了一下。我的心猛一跳低头察看,轻轻拍了拍。果然,小狼崽的嘴微微张了张,正苏醒过来!
它还活着!惊喜中我差点喊叫出来。原来它被胡喇嘛摔昏过去,生命力顽强的它又艰难地活过来了。常说猫有七条命,狼就有九条,此话真是不差,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小狼崽充分证明了在人类千万年围剿中,狼的家族能够得以繁衍生息的奥秘。大难不死,它必有大成。
我抱起小狼崽往家跑,同时我警惕地观察周围,惟恐别人发现,把狼崽塞进衣服里,贴着肉抱着。路上,遇见了被我妈派来寻找我的老叔满达。他奇怪地瞪着我鼓起的大肚子,问我怀里揣着个啥。我赶紧使眼色制止,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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