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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招花引蝶、四处留情,忙得不亦乐乎,哪还顾得上她!宋朝繁荣富裕,风气也开放得很,跟当今一样,偷情“绯闻”是提升知名度的绝妙题材,这首《一丛花令》一时大红大紫,张先在笙歌如烟的风月场所更受欢迎。
欧阳修小张先17岁,听人传唱这首词后,非常喜欢,一直想结识他,但苦于没有机会。后来,张先主动去拜访欧阳修。欧阳修在屋里听到门人通报,惊喜过望,顾不上倒穿着拖鞋,就匆匆忙忙地奔出去迎接,边奔边笑道:“哎呀,‘桃李嫁东风郎中’到了,快请进!快请进!”这次相逢,不仅留下一段“倒履迎客”的佳话,还使张先又获得一个“桃杏嫁东风朗中”的绰号。
治平元年(1064),74岁的张先以“尚书都官郎中”致仕,以后优游杭州、湖州之间,放舟垂钓,与歌妓舞女唱和,吟咏自乐。虽然年过七旬,张先仍颇具“情场魅力”,令众多歌女为自己争风吃醋。《后山诗话》记载,一位名为“靓靓”的歌妓,看到张先给所有姐妹都写了词,却漏掉了自己,顿生闲闷怨恨之气,特作诗云:
“天与群芳十样葩。独分颜色不堪夸。
牡丹芍药人题遍,自分身如鼓子花。”
以此观之,张先在感情世界里洒脱行走,已经不是一般的“花花公子”,而是修炼到了“鲁智深”的大境界,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关于张先在宋词史上的地位,清末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里,认为“张子野词,古今一大转移也”,并把他捧上了天,云:“前此则为晏欧、为温韦,体段虽具,声色未开;后此则为秦柳、为苏辛、为美成白石,发扬蹈厉,气局一新,而古意渐失。子野适得其中。”《词学通论》也继续这种观点,把他说成了不得:“(子野)含蓄不似温、韦,发越亦不似豪苏腻柳。规模既正,气格亦古,非诸家能及也。”
作为一个身处宋词由兴起到辉煌时期的风云人物,张先与晏殊、欧阳修、宋祁、王安石等众多名家都有交往,他的词在士大夫贵族中传唱不衰,也影响了很多后人。南宋“醇雅”派的姜夔,走的就是张先的路子,并推陈出新,《词洁辑评》云:“(子野)白描高手,为姜白石之先驱。”
苏轼作词,也受过张先指导。苏轼比张先小46岁,在任杭州通判时,曾与退休在家的张先来往密切。一次,两人在杭州西湖上游乐,突然飘来一叶小舟,一个三十出头的美貌少妇坐在船头,怀抱古筝求见。张先以为又是自己的艳遇,乐得合不拢嘴。不料美女却是来见苏轼的,柔声道:“我很早就闻听大苏先生的才名,一直仰慕不已,可惜已经嫁人,无缘来见您。今日听说先生在此,就顾不得妇道了,想弹一曲古筝以表心意,并请先生赠送一首小词。”
苏轼很惊讶,也很感动。张先很失望,但转瞬就高兴起来。仗着自己是老词人,张先还很热情地指点苏轼作词。美女弹完古筝,苏轼就作了一首《江城子》赠送:
“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
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
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娉婷。
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
烟敛云收,依约是湘灵。
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后来,张先病逝,苏轼还不胜悲痛,作了一篇《祭张子野文》,在文中深情地说:“我官于杭,始获拥彗,欢欣忘年,脱略苛细”。“脱略苛细”,则承认张先曾帮自己修改润色、斟字酌句;“拥彗”,即表明拜张先为师。
在实际的生活中,生性幽默的苏轼经常开张先的玩笑,从未毕恭毕敬地尊他为“老师”,张先也“为老不尊”,不以为意。两人之间,戏谑打趣居多。
张先80岁时,视听尚强,“家犹畜声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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