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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秒。」他喊她,「你還好嗎?」
薛秒不明所以地望著他,愣了許久後,才點頭:「嗯。」
可是低頭的瞬間,一滴淚將將落在手背上,在光下如同像碎裂的玻璃渣。
悲傷的情緒像沉悶許久的陰天,最終還是落了雨。
薛秒抬手胡亂擦了擦眼睛,若無其事道,「剛才辣油濺到眼睛裡了,有點痛,我去處理一下。」
鍾斂渠並不揭穿她的藉口,沉默片刻後將紙巾遞給她,「好,我去結帳。」
不明狀況的黃思蕊看到薛秒捂著眼離席,她本打算說一起去,還能忙處理一下,卻被鍾斂渠拉住了。
「讓她一個人待會兒吧。」鍾斂渠望著薛秒離開的方向,眸光沉沉,「去了也沒用。」
忽如其來的情緒化讓薛秒覺得很難受。
她掬了捧涼水,把臉浸在其中,直到呼吸都有些不暢時,才緩緩鬆開手。
半晌後,薛秒抬起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凌亂的鬢髮粘在濕漉漉的臉上,妝容早已所剩無幾,臉色灰白如紙,眼裡滿是疲憊和辛酸
落魄,悲涼,這就是她的現狀。
衛生間裡的檀香味很重,熏得人頭暈,薛秒用力甩了甩頭,勉強回神幾分。
她扶著牆走出去,再抬頭時,人已經到了火鍋店外,乾脆靠著牆站著消遣時間。
不遠處的路燈下站了個年輕女人,她垂著頭,看不清臉,燈光照出個纖瘦輪廓,半弓著背,指間銜了半支煙。
忽明忽暗的火星在晦暗的夜色里,像年久失修的風燈,彌散的煙霧勾勒出無聲的悲切。
薛秒靜靜地凝望這個陌生的女人,卻覺得很熟悉。
有時候,人類的歡喜未必相通,孤獨卻有共鳴。
鍾斂渠遠遠看見這一幕,單薄的眼皮折出深痕,眸光不復澄明。
他很想問問薛秒到底怎麼了,卻又不知從何提起。
在這段不期而遇的重逢里,她藏了太多情緒,並沒留給他探究的餘地。
以前的薛秒在他心裡如同夏日的雲,是溫暖的,是散漫又自在的,是浸著日光的。
可是現在的薛秒像一場失控的陣雨,陰沉沉,濕淋淋,滿目狼藉。
鍾斂渠嘆了口氣,正打算過去時,薛秒看見了他。
她揮了揮手,勉力撐起從容的微笑,「你們吃完了?」
鍾斂渠點頭,朝薛秒靠近,「你好些了嗎?」看她愣了一瞬,他替她補足謊言,「眼睛還疼嗎?」
「沒什麼事了。」薛秒知道鍾斂渠在擔心自己,彎了彎眉眼,「謝謝你們。」
「姐,我們送你回去吧。」黃思蕊雖然和薛秒不算太熟,但也是真的擔心她。
「沒事兒,這兒離我家不遠,我散著步就回去了。」
薛秒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再次朝鐘斂渠說了句謝謝。
「徐樺不來接你嗎。」明知這可能是她的禁區,鍾斂渠還是問了,「他就是這麼做丈夫的?」
會從他口中聽到徐樺的名字,薛秒並不覺得詫異。
畢竟當年鍾斂渠還幫她遞過情書,他見證了,也參與了她那些混亂的青春。
薛秒很想解釋一下自己已經離婚了,可是看著黃思蕊,她又說不出口了。
終究還是不忍心打亂別人對婚姻的憧憬。
「他……最近很忙。」
薛秒頓了頓,用徐樺慣用的理由來搪塞鍾斂渠。
話說完後,自己都覺得可悲又可笑,神色倉促地說了句再見,轉身別過。
街上行人大多行色匆匆,薛秒像一隻迷途的鳥,隨著人潮走走停停。
路燈將她的影子勾畫得細細長長,孤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