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第1/2 页)
接下來留給我的時間並不是太多,我必須搶在他們前面把屋子清理一遍,免得節外生枝。
我的腰有些痛,腿酸得厲害,警察局呆了一整天,不痛才怪。但我堅持著,很多事你都得堅持。比如我跟李鎮道的婚姻,要不是堅持還能有今天?我想了想,覺得堅持有時也是一種策略,它能讓人逃過很多尷尬,不過更糟的情況也可能發生,比如現在。
屋裡的很多東西是捨不得扔的,它跟李鎮道無關,但很有可能讓警察當成把柄,現在的警察無聊得很,對什麼都很在乎,尤其一個單身女人的住所,到處都藏滿神秘,我不想惹事,還是一狠心將它們扔了。然後坐在床上,怔怔地發呆。
我剛從店裡回來,有人就敲響了門。
是女警察。
我堵在門口,沒有讓她進的意思。
她望著我,還是不說話。她換了便衣,頭髮也垂了下來,很飄的感覺。
我說你可以找我的律師。她笑笑,目光卻掠過我的頭頂,往裡探。我有些不高興了,又說了遍,請你找我的律師。
女警察這才開了口,我想進去。
此時已近黃昏,平日這時我還在店裡,店裡生意不錯,顧客要等很晚才能打發走。今兒我累,想早點休息。
喝水麼?我的聲音言不由衷,其實我屋裡沒有水,我迷戀一種果珍飲料,包裝很怪,像女人的裸體。但我不想拿給她。
女警察在我對面的小沙發上坐下了。她把裙擺往腿間掖了掖,這樣她修長的腿就走出了我的視線。我沒有在意。不過我還是認為她的腿美。我穿著睡衣,睡袍的絲質很柔軟,很垂,一起一落都有飄逸的動感。我想著該不該換一套正經些的衣服,畢竟面前是一位警察。我說:「不好意思,我在家裡不喜歡穿得太正規。」
我想要是她提出來我就去換。沒想她說:「我也是。」她吐出這三個字時目光在我身上動了一下,緊跟著又問:「這睡袍你店裡還有麼?」我愣了一下,感覺有點突兀。不過很快靜下神來,告訴她還有,如果喜歡明天可以到店裡拿。
「當然,錢是要給你的。」她客氣道。我說這是自然,你又不是工商。說完這話我笑了,我怎麼跟她說這些呢,我應該跟她談正事,談完讓她走。
「不好意思,我今天不是公幹。」她說。見我費解,她又說,「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為什麼?」我的睫毛一跳,眼睛逼住了她。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它正在加速,正在把我往某個方向帶動。女警察顯得難以回答,臉突兀地紅起來。
「為什麼?」我又緊逼一句,但聲音明顯比剛才弱了下去。女警察的兩隻手絞在一起,細長的手指糾纏著,每一根手指都像一個符號,頑強地表達著嘴裡無法表達的內容。
我似乎明白了,但又不是那麼太確定。我想我應該弄得更明白些,就起身朝餐廳走去。
喝飲料的時候,我們的目光是絞在一起的。女警察顯得放鬆許多。她捧著飲料,吸管吮在嘴裡,卻不吸。粉紅的目光在我臉上盛開,燃成花蕊的顏色。
我們都感覺到對方不自在,都渴望對方說點什麼。但卻沒有。我們像兩條狡猾的魚,面對一個共同的誘餌,等著對方先上鉤。
很快我便沒了興趣,我不習慣這樣。我渴望的她也許永遠不懂,這就讓她的試探失去了意義。我站起身,在客廳里來回踱著步子。這個時候我想起了李鎮道,想起了那些爭吵的日子,話語的粉末就在房間的某個角落,一不留神就鑽耳朵里來,多的時候我被這種殘留的粉未折磨著,痛苦著,睡不安覺。我聽到了一個聲音,你能,我為什麼不能?
是的,我為什麼不能?
後來我站在了臥室里。臥室是乾淨的,純粹的,沒有李鎮道的味道。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