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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逢青宛如給踩了尾巴的貓,不自控地咋呼。
而在那百戶背後,漸次露出一張朗雋清俊的臉,他逆著燈火的五官比之平日裡瞧著更清晰深刻,每一筆的線條都分外流暢。僅是一抬眸一掀眼的細微表情,便有一股張揚的貴胄之氣從其眉枝間透出來。
商音展開額心,拿自家兄長的手臂當欄杆,欣喜地邊拍邊跳腳:「隋策!」
隋某人穿著一身家常的箭袖,懶洋洋地把手裡的劍扛在肩頭,沖地上的屍首嘖嘖風涼道:「廢話這麼多,難怪一把年紀了還是個百夫長。」
「憑你也配調戲人家媳婦,什麼東西……」
只片刻光景,藏於暗處的羽林軍神不知鬼不覺地上前將一幫內衛抹了脖子,有那些個警覺的立刻抽身想跑,同圍上來的禁軍殺成了一片。
隋策掛在唇邊的陰陽怪氣尚沒消散,面前冷不防一道倩影朝他撲來,兩隻膀子八爪魚似的環過他脖頸,險些撞到劍鋒。
公主殿下這一抱可謂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乾脆且清爽,帶著義無反顧的架勢。
青年連忙將長劍遠遠拿開,怕傷到她,隨後才騰出一隻手回攬。
商音靠在他胸前抬起頭,既驚訝又歡喜,語氣里儘是欣慰,「你怎麼來了?」
「我來不好嗎?」隋策笑道,「我不來你就該受委屈了。」
畢竟太子在場,他不多時鬆了手,十分恭敬地朝宇文顯行禮,「臣護駕來遲……事出緊急,雖無軍職在身,卻擅自調遣禁軍,等此間事了,擇日定當上書請罪。」
「誒,免禮。」
皇太子親自扶他,「隋將軍說哪裡話,此前本就是內閣小人作祟,冤枉了你,怎能因奸賊之過治你之罪呢?一家人,何必過分緊張。」
不知是不是現在得仰仗自己保命,宇文顯這言詞著實戳他心窩子。
隋策飛快打量周遭形勢,正色道:「我帶的都是舊部,人數不算多,太子還是先出東宮為好,二牆外有京營接應。」
「好。」宇文顯說完想起什麼,「你整頓兵馬我們即刻去陛下寢殿,聽他們的語氣,恐怕長明殿外情況嚴峻。」
「是。」
青年拎著劍在前開道,跟著的幾個羽林衛頗懂眼色給他們斷後。
公主同他手牽手一壁走一壁講悄悄話。
「你傷好得怎樣了?就冒冒失失地與人交手,打輸了怎麼辦?」
隋策解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他記得商音離家時宮裝外有件袍子,料想是半途丟了。
「我不是說過麼,重劍使不了,我還能使輕劍,對付一兩個廢物不算麻煩。」
「況且……」
隋某人挑著眉,雞賊地給她示意左右,低聲說:「咱們這是打群架,不是我單挑,撐不住了,索性往人堆里一紮,混一混讓他們上嘛。」
商音食指對準他,「你啊!」
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將軍!
大概正因如此,才很少操心他在外頭會不會受傷吧。
公主抿嘴翻了個大白眼,好奇問:「你又是如何得知今晚宮裡出事情的?」
隋策拿指背輕輕一蹭鼻尖,眼角眉梢滿是小得意,「沒辦法,誰讓小爺人緣好呢。」
革職了待在前妻家中混吃混喝都能有人上趕著尋他通風報信。
也是汪寧長期壓得底下人怨入骨髓,想要他栽跟頭的禁軍太多了,這回更像是借題發揮,以泄眾怒,羽林衛那幫人出力最多,從東打到西,恨不得將姓汪的就地正法。
「誒。」隋某人在家躺了數日,難得露一次手,搖著尾巴問她,「我剛剛來救你,是不是特像神兵天降?」
公主心裡在笑他,倒也肯給面子,「是啦是啦,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