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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是從床下傳來的。
寂靜的深夜能夠放大想像能力,他的床下,有東西在。
鄆言下床,慢慢趴下身子。床底矮小的空間並不能藏一個人進去。
他一低頭,聲音就消失了。
浴室里突然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燈也亮了起來。
他又朝著浴室走去,浴室是磨砂玻璃,從外面可以看到,有人在裡面洗澡。
他機械地動作著,仰著頭沖水,嘴裡不停地說著:「要洗一洗,我好髒啊。」
鄆言推開玻璃門,浴室地面已經積滿一層混濁的水,從男人身上掉下來的蛆蟲,在熱水中扭動著翻滾。
腥臭的味道鋪面而來,男人身體腐爛,破碎的頭顱里不斷流出腦漿,他面朝著鏡子,不斷地用手搓揉著身上的爛肉,撲簌簌往下掉。
隨後,視線轉向鄆言。
「你好乾淨。」
「能幫幫我嗎?」
「我也想變得乾淨……」
他腐爛帶有蛆蟲的手伸向鄆言,下一秒,變得更加猙獰,嘶吼著:「你也要和我一樣髒!」
鄆言毫不猶豫地關上玻璃門,抬腳猛地往玻璃門上踢了一腳,玻璃應聲而裂,孫偉也摔倒浴缸里。
趁他掙扎著要起身,鄆言連忙向外跑去。
房門是鎖死的。身後傳來手指划過玻璃的聲音,鄆言回頭,腐爛的手抓著玻璃門,眼看著就要出來了。
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一個女孩急忙拉著鄆言的手,「跟我走!」
她帶著鄆言跑向走廊。走廊像是永遠走不到盡頭一樣,前往是無邊的黑暗,只有踏過去時,燈才會亮。
他們一離開,身後就變得黑暗,從黑暗中傳來笨重的奔跑腳步,還有蟲子被踩爆的的聲音。
女孩急促地喘息著,她冰冷的眼淚滴到鄆言被牽著的手上。
她很漂亮,身上一襲中式新娘裝,□□著腳丫,似乎要帶鄆言永遠地跑下去。
眼看著就要被追上,女孩猛地打開一扇門,使盡全身的力氣,把鄆言推了進去。
而她自己也被男人腐爛的手抓住頭顱,猛地一擰。
「救我!」
鄆言跌落在床上,如同高空墜落一般。
他眨眨眼從床上坐起來,身上滿是汗水,手心裡還藏著一隻蝴蝶。
夢裡那個男人,是孫偉。
至於那個女孩,很有可能就是馬文超消失的妻子,邊靜。
「你們鬼,難道不是誰先死的早誰就更牛嗎?」鄆言摩挲著蝴蝶,自言自語道。
孫偉不能打開他的房門,估計也是因為這裡有黃娟娟的信物。
好在他說完這句話,房間裡並沒有出現歪頭女孩給他解釋原理。
鄆言起床沖了澡,拿上東西出發去學校。
現在看來,邊靜確實已經死亡。只是不知道她的屍體在哪裡,又是怎麼被害死的。
或許他還要再探訪一次九樓。
隨便在餐廳里吃了些早飯,鄆言一出酒店,就看到了焦急的吳龍。
現在才七點。
「你怎麼不通過我好友?」
鄆言皺眉,他昨天根本就沒碰手機,「怎麼了?」
「黃娟娟的遺體已經被火化了。」吳龍一臉懊惱,「昨天我回去和我師父說的時候,他告訴我,醫院那邊下午就把遺體送去火化了。我趕往火葬場,證據都燒成灰了。」他可憐巴巴地看著鄆言。
「現在怎麼辦?」
「急著火化,不就是說明有問題嗎?」
「但法醫那邊說沒問題,而且停屍間管理者說,不太吉利,」吳龍有些費勁地解釋著,「他們說,看到了死者的鬼魂,這也太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