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央求(第1/3 页)
劉媒婆扳著臉,狠狠連聲,「就知道飛雲浦那個老妖婆不是好鳥,長的像個棒槌,矮的一把攥住兩頭不露。
還到處給人說媒,別說合了七樁媒,坐蓮花盆成仙,就她那長相,成個妖怪還差不多。
連八字都不懂的東西,說媒是隨便說的嗎?
前世姻緣今世定,女子嫁男子,一切是上天註定。
亂點鴛鴦譜,配錯了鴛鴦,媒人一拍屁股走了,倒霉的是女人。
剜到筐里的不一定是菜,是剔剔牙,狼牙根,雞腳杆也說不定。」
滿心希望的杏子,被劉媒婆一頓數落,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好訕訕地陪著笑。
挨了一頓數落,留下了禮物,小心翼翼地退了出來。
回到家裡,老木匠夫婦商量這事,劉媒婆說話雖涼,但留下了禮物,說明這事最少還有一絲希望。
隔了天,疼女心切的母親又去了劉媒婆家。
這次,挎了一小筐鹹鴨蛋,還有一個大豬頭,都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
「閨女是娘心頭上的肉,嫁不了年輕小伙子,嫁個寡漢條子,或者有小孩的也行……。」
為了女兒,九兒的母親近乎哀求。
劉媒婆接過沉甸甸的禮物,九兒的母親又塞了一張百元大鈔。
劉媒婆的臉上這才擠出了笑容,拍起了胸脯。
「兄弟媳婦啊,帶這麼多禮物,不是我說你,見外了不是?
咱家閨女回來了,我早就打開了小算盤,替他物色了一家又一家。
通過比較,我看杏花嶼的劉二娃,這孩子不錯,人長的一表人材,又踏實又能幹。
只可惜,太窮了,還帶兩個小孩。
桃花島的王大牙不錯,老婆剛死,他做個小生意,成天搖著撥郎鼓走村串巷,你可別看生意小,可不少掙錢,比當村長強多了,可惜年齡又大了五六歲。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替閨女尋一個長相又好,又能幹,家裡又富裕的好人家。」
有了劉媒婆的允諾,九兒的母親鬆了一口氣。
但她明白多撒網多逮魚的道理,見了認識的或不認識的便央人說媒。
有時九兒的母親也暗笑自己,歲數越大越迂腐,好像生怕女兒嫁不出去似的。
說歸說,想歸想,但每到夜深人靜,半夜醒來的時候,一想到女兒的婚姻,老木匠兩口子還是愁的睡不著覺,烙煎餅似的,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日子就像樹葉,飄落一片又一片。
在愁苦和煎熬中,北風也越來越緊,秋意也越來越濃。
不知不覺中,大山不在青翠,變的五彩斑斕起來了。
大山被秋熬熟了。
高粱熟了,頂著一團紅紅火火的烈焰,大豆熟了,在陽光下泛著古銅的色彩。
那些玉米棵棵,變的乾枯發白,她們驕傲地挺著胸,一個又一個的苞谷棒,吸足了天地之精華,又豐滿又耐看,令人浮想聯翩。
低調的只有山芋,默默地趴在地上,生怕弄出一絲聲音。
山竽葉怕霜,昨天下了一場小霜,本來青翠的竽葉一下子焉了,枯了。
順著那細細的滕,根部的泥土卻又裂開了一個大口,悄悄的探出一個竽頭,扒開泥土,肥肥胖胖的山竽便露了出來,這才是實力派。
九兒在家裡越來越煩躁,陪九兒打發時間的只有那台十四英寸的黑白電視機。
九兒最愛看的就是那台相親節目,兩個光頭和二十四個女嘉賓忽悠相親男。
各種奇葩的問話令人大開眼界,最後,牽手成功的卻微乎其微。
有時九兒看厭了,不免胡思亂想,盯著院門發呆,她多麼希望有媒人上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