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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局,脸庞黝黑的邮递员正费力地从里面掏出邮件。再越过一个小石桥,栏杆上有个拄拐的老太太,她对过桥的任何人呈以笑脸。陈麦大声喊着老奶奶,按着铃铛飞驰而过。老奶奶果然咧嘴笑起来,把深陷的眼窝都挤没了,她嘴里那颗单蹦的门牙依然健硕,似乎也被晚霞映得通红了。
陈麦一手握着车把,载着老梅穿梭在炊烟渐起的街巷。他再穿过一个旧城门,骑上青砖铺成的路。旁边一排老房子上,野猫们抢着一个破碎的风筝尾巴;人们在小店门口排起长队,等着买新出炉的三角烧饼。老梅家的胡同口有个不知年代的小观音庙,这会儿还有人念着经。青烟滚滚地涌出庙门,一个老人跨出门槛,眉头舒展,像偿还了某个心愿。
自行车轻盈地钻进胡同,骑向老梅的家,那定是个神秘之地,定是神仙种下了什么,竟长出个这么美的女孩。
“你唱什么呢?”
“嗯?齐秦的《冬雨》,你没听过吗?好听吗?”
“好听啊,我第一次听呢。”
“我有磁带,我哥买的,等我听腻了借给你听。”
“说话算数?”
“我骗过你吗?”
“嗯,没有呢……”
“……你没拉过女孩子吧?”
“什么?”
“我说你没拉过女孩子吧?”
“哦……我妈算不?就拉过她。”
“你真贫,你妈还算女孩子啊?”
“那就没了,骗你是流氓。”
“你就是流氓……什么感觉?”老梅把脸伸过来问。陈麦刚好被霞光刺了眼,又被她一看,车把就慌起来,老梅轻轻捶了他一下。
“有点沉……”陈麦绷着嘴,心里在笑。老梅缩回了脸。陈麦正要傻笑出来,肚子上一下尖疼,他哎哟一声,险些撞了电线杆子。
“要倒了呢……你下手好狠……”陈麦抓住了那只调皮的手。她的手指柔软修长,热乎乎的。它滑在陈麦粗糙的掌心,像小猫的爪。老梅颤了一下,去摸她拧的地方,那温暖便从那里传到了他的全身。
“你,放开吧,我的手都疼了……”老梅轻轻地说,手却并没有逃离的意思,仍在他手里轻轻地转动着,直到把五指和他的手反着交扣在一起。
晚霞涌满了胡同,陈麦回头看了一眼。⑸⑨②老梅正仰头看他,她的笑容正像草原的山丹花一样在晚霞里盛开着。
“好好骑车,要撞了……”老梅一把将他的脸推过去。
果然就撞了……
车撞在胡同里横出来的一辆自行车上,但撞得不厉害,被撞那人叼着根烟纹丝没动。旁边还立有两个推车站着的人,看打扮都不善。陈麦停了车,一只脚蹬稳了地,右手习惯性地伸向了后腰。老梅跳下来,害怕地揪着他的袖管。“他们几个经常在这里堵我,都是三十六中的流氓。”陈麦笑着说:“哦?是流氓就好办,就怕不是呢,对付这个我拿手。”他让老梅扶着车子站到一边去。
“以后你们别堵她了。今天就算了,下次再来,别怪爷不客气,明白了吗?”
陈麦说得温和。那三人互相看了看,不屑地笑起来,中间的那个耳朵下有条刀疤,一笑或一狠就露出鲜嫩的红肉来,他道:“你是混哪个茅坑的虫子?还不客气了,没事干赶紧回家数球毛去,爷的女人你再敢拉,爷杀你全家!”说罢,此人吐走了烟屁,抽出一条铁链子来,在车上碰得叮当乱响。那两人也从后面掏东西,一柄菜刀,一只包了胶布的铁棍。
老梅见陈麦啥也没有,就说:“你们几个也真有意思,还没被我哥打怕啊?就有本事在胡同里堵我,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
“老梅,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天天等你,是看得起你。你别以为靠上这个愣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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