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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也許自己嚇到這個小朋友了,於是輕聲道:「沒關係,如果你不想要的話……」
話還沒說完,紀揚就突兀地踮起腳,雙手用力地從景牧野手中奪過那隻籃球。
「謝謝。」
紀揚被長發遮擋住的眼睛只敢飛速抬頭看他一眼,便抱著籃球轉身跑了。
在場所有人面面相覷。
但終歸不過一個小插曲而已,景牧野的好友跟著走過來,一隻手搭在景牧野肩膀上,「野哥,你這可不行啊,說好了送給一個女孩……」
景牧野跟著笑開,手肘別了那人一下,「滾。」
一群高大少年再次返回球場,身後的嬉鬧聲也逐漸遠去。
紀揚抱著籃球跑出很遠才敢慢慢停下來,他劇烈的喘著氣,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用濡濕的手心貼上心臟所在的地方,繼而露出迷茫的表情。
現在,六年後,面對景牧野的那一句提問,紀揚同樣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他從未想過,當自己的名字從第一次景牧野的口中說出,會是眼下這一種情形。
景牧野是真的知道了他,那麼,這個名字背後所連帶著那些臭不可聞的黑歷史,他也一定知曉了吧。
他該怎樣回答,又能怎樣回答?
那一瞬間的功夫里,紀揚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心理防線再次崩塌。
遊戲裡傳出很輕的電流聲。
aspen的麥克風閃爍起來,單薄又冷清的少年音顫抖著響起:「我是。」
直播間裡的彈幕頓時被滿屏的感嘆號所填滿。
得到了並不算太意外的答案,景牧野情緒複雜地沉默幾秒。
到此刻他才開始懷疑自己下場的目的,難道他在期待aspen不是紀揚嗎?
還是……只是單純想和紀揚這個令人好奇的少年說一句話?
雖然他本人格外欣賞紀揚這種個人風格極其強烈的天才選手,但他畢竟要為整個tep戰隊的人負責。
開鏡開槍成為了刻在骨子裡的本能,一秒鐘都不需要。
「砰——」
aw的聲音響起,紀揚的電腦屏幕暗下去。
他被oon爆頭擊殺。
房間裡的白熾燈從黑暗亮到黎明。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里照進來,恰好投射在少年憔悴至極的那張臉上。
時間久了,皮膚上灼燒一般的熱度將他燙醒,少年睜開眼,眼底一片猩紅。
「刺啦」一聲。
木質的椅子與老舊的地板瓷磚相互刮擦著發出聲音,紀揚渾渾噩噩地起身,宛如電影片裡的末世喪屍一般,動作機械僵硬地往衛生間走去。
解決完生理需求,再用冷水撲了一把臉,紀揚撩開自己額前的長髮,看見鏡子裡的人神情木然,於是他嘗試著扯開唇角笑了一下。
很醜。
紀揚的視線低下去。
他已經窩在家裡這麼久,之前定下的兼職也因為打比賽而鴿掉,現在是時候重新去找份工作了。
不然等不到胡永興的網吧重新開張,他可能就要餓死在家裡。
紀揚返回房間,拿起那個閃爍不停的手機。
微信和陪玩平台上的消息多到爆炸,粗略一掃便有許多不堪入目的字樣,年年有餘的消息還停留在凌晨那個時候——
00:36
年年有餘:主辦方同意你退賽了。
aspen:好的。
aspen:對不起。
00:50
年年有餘:。
紀揚不再看,徑直點開求職軟體,開始一個個篩查公司。
突然,「砰砰砰!」
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