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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這些地方任職，而江德曾想打擊的海門幫等立下功勞的江湖幫派，也都陸續自願為官府接管，只剩下齊謹所在的淮水幫。宇文念和梁王都被召回洛陽接受封賞，江南軍務真正被我一力掌管。

立冬之時，江原終於要從洛陽回來。我獨自一人在江邊迎住他，不想江原也是一人，沒帶任何侍衛，只牽了兩匹馬。他走下船後，艄公便調頭回程，竟是花錢雇來的。他還是穿著平日的黑衣，不過發上沒束髮冠，卻插了一根木簪，象徵性地系了根白色髮帶，腰間絲絛上連玉飾都沒掛。

他向我走近，我歪頭端詳他，沒有立刻說話。江原忍不住道：&ldo;看什麼看，難道我長了兩隻角回來？&rdo;

我眯著眼道：&ldo;陛下，您怎麼一點都不招搖了。&rdo;

江原摸摸自己的木簪，挑眉：&ldo;你不是喜歡看我這樣麼？&rdo;我笑起來，想到宋師承的勸誡，百種滋味湧上心頭，但願經年以後，一切未變，我與他還能如同今日。見我只是笑，江原等不及地對我張臂，要將我擁進懷裡。

我退後一步道：&ldo;那陛下，以後我該如何行禮？&rdo;

江原愣了愣，很快就壞笑：&ldo;當然是對朕三叩九拜，口稱萬歲。&rdo;

我抬眼：&ldo;那現在陛下要不要受禮？&rdo;

&ldo;我要！&rdo;他忽然彎腰將我抱起來，回頭唿哨招呼坐騎，接著飛身上馬，在我耳邊笑道，&ldo;越王殿下，我要你！&rdo;身下的黑馬立刻飛奔起來，如同一支離弦的羽箭。

我驚道：&ldo;你帶來了烏弦！&rdo;

&ldo;嗯！&rdo;耳邊江風呼嘯，江原雙手從我腋下拉住韁繩，貼著我耳朵高喊，&ldo;你沒有注意到它旁邊麼？那個是它和燕騮的兒子！已經長大了！是不是很英俊？&rdo;

我欣喜地轉頭去看那匹幼馬，見它全身皮毛果然如燕騮一般呈發亮的赤紫色，只是鬃毛和尾巴都是黑色，與它母親一樣。燕騮跟在一大一小兩匹馬之後，眼中仿佛也帶了脈脈溫情。

江原又對我道：&ldo;它還沒有名字，你替他爹取個名字罷！&rdo;

我想了想：&ldo;它生在襄陽之戰，我們最艱苦的一場戰役。從那之後魏國如颶風席捲江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進陣線，半年即破建康，不如叫它風馳罷。&rdo;

江原贊道：&ldo;好！果然還是越王比我酸腐，取個普通名字還能說出這麼多門道。&rdo;我照准他手腕低頭就咬，江原叫道，&ldo;你敢欺君！&rdo;

我笑：&ldo;君上，你若不想日後上朝時臉上無光，還是私下收斂一些罷。否則群臣叩拜，只有我獨樹一幟，別人如何議論你，我就管不了了。&rdo;

江原在我脖頸間狠吻：&ldo;你敢威脅朕！小心我一怒之下……&rdo;

我回頭道：&ldo;裝什麼裝，我看你是高興過頭了。&rdo;

江原立刻收起假意作出的怒色，點頭笑道：&ldo;被你看出來了。其實是因為韓王封地已被我全部收歸朝廷，等他守孝期滿便調任閩南。我還讓田文良給先帝守靈去了，你解氣不解氣？為了讓江進走得更沮喪，我特地叫麟兒去規勸他放棄封地。你不知道，這小子現在不但成熟許多，還跟陳顯學成鬼精靈了。&rdo;

我問：&ldo;幾年未見，麟兒該很高了。陳顯有沒有去洛陽？&rdo;

江原譏道：&ldo;我猜他更喜歡給司馬景守墳罷。嗯，我初見麟兒時也吃了一驚，他這幾年簡直在瘋長，大概比裴潛還高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