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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在這種時候,成熟得像十月的柿子,不是摘下來便是掉下,不是嫁人便是丟人。 村裡的光棍閒漢二流子但見她出門,個個不甘落後,像入冬的公狗一樣,滿場院排河沿地追 趕,跟在屁股後面喧譁。她被逼急了,乾脆立住,嘴裡嚼著柿餅紅薯干之類的吃食,也不說 惱,邊嚼邊用明亮的沒有表情的目光,瞅著他們。他們遠立著,並不敢近她分寸。
有人說,老漢含住煙鍋,一點不急。老漢指她大,姓鄭名黑狗。鄭黑狗活脫脫一條好狗 ,瘦小機靈。天見黑便守在門樓底下,含住煙鍋,吧嗒吧嗒地吸。婆娘女子都圈在屋裡紡線 織布,捅死不讓出門。這種情況別說是人,就是鬼也別想溜進去成啥事實。老漢有十畝堰窩 肥地,畝產石八麥子,日子過得滋潤。說他不急,一點不假。他憑啥風急火燎地把自己的女 兒嫁人呢? 他嫁的是那些比他財大氣粗的財東,手頭有百畝好地,窨子裡有銀元。他等待 的是這種人。
終於一日,這種人來了,他就是鄧連山。鄧連山由媒人劉三保領著,頭一低進了門樓, 和鄭黑狗一照面,鄭黑狗嚇了一跳。鄧連山瘦骨又黑又高的骷髏模樣,弄得鄭黑狗很不 自在。一說話,鄭黑狗才發覺鄧連山說話辦事有板有眼,慢條斯理,極為穩誠,心下便又喜 了。這一日的事劉三保覺著好不奇怪,按理說自從接了這鄭家嫁女之事後,這鄭黑狗從沒說 順當過,長了的短了的,雞蛋裡挑骨頭。也許這兩家人是前世的緣分,陰曹里的親家。沒諞 半個時辰,也不說討價還價,三言兩語接近定點,婚事已有八成。
又是一夜,月黑風高。三保和鄧連山相隨進門。油燈底下,鄧連山從褡褳里取出二打銀 元。鄭黑狗一一測過聲音,定下將女子嫁過去的日子。劉三保私下對鄭黑狗說道∶&ldo;連山婆 娘死得早,錢櫃櫃沒女人守,咱女子過去立刻就是內當家的。你說這樣的好下家哪裡找? &rdo;鄭黑狗自是伸頭擺尾,對劉三保感激不盡。
結婚那日,一村人傾巢出動。你說像鄧連山這樣的身份誰人不想巴結?前院後院,忙成 一糊攤,吹打喊叫了一日。天黑時,揭開蓋頭,芙能才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男人有柱。有柱生 得富態,膀寬腰圓,眉粗目大,模樣又善,她一看便心放肚裡。耍房的人也規矩,沒有人敢 吹燈熄火亂摸亂揣,看時候不早便先後走了。
窯裡頭剩下新郎新娘男女二人。這是冬天,炕里的熱氣將花紅緞面的新被新褥烘得暖暖 和和。有柱坐在窯那頭的八仙桌旁,拿一雙饞貓眼子看她。她儘管背對著他,但也覺摸著了 。她照她媽說的,拉開被子,盤腿坐著等候。
有柱端坐著,不動也不說話,兩個人靜悄悄著。直挨到半夜時分,她等得不耐煩了,將 媽的話撇在一邊,自己先脫了睡下。閉上眼,聽著有柱躊躊躇躇地上炕,地脫衣, 鑽到他自己被窩裡。又停了陣,她覺出有柱伸過手來摸她的臉。她大氣不敢出,等著看咋。 又等了幾個時辰,她實在是等不得了,真睡著了。睡夢裡頭仍覺著有柱這一夜隔著被子在她 身上這兒摸摸那兒捏捏,究底沒有揭開被子去近她的身子。天亮時,她看有柱仍在睡實,心 里還感激不已,以為有柱是心疼她。
接下來一連幾日,有柱仍是這樣,白日睡覺,晚上這兒摸一摸那兒揣一揣的,從沒說膽 子稍大一點,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一日夜裡又是如此。她一急,豁出個雪白溜圓的女兒身 子,蹭到有柱的被窩裡,隨他看咋拾掇。
有柱也許在逗弄女人性起方面是一把好手,接舌就乳,摩胸撫背,揉得她渾身汗濕,下 面那地方直是湯燒火燎得難忍,到要命處扯住有柱只是要來那事情。有柱上來丁丁當當一陣 撲騰亂撞,下面就是不見動靜。慌張間,伸手尋摸,一片空蕩。心下一奇,推開有柱,點著 油燈揭開被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