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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落座前,宗雪岩踮着脚尖,用商人的眼光把会场浏览了一遍。
“至少有三千人哪!”他吃惊地说,“难怪更换开会地点。”
正像三党合并通电所说的那样,*临时副大总统黎元洪果然被大会推选为进步党的理事长。不过,黎元洪本人却没有出席大会。宗雪竹把主席台上的人都辨认了一遍,除了梁启超和王月波,发现其他人都是陌生面孔。身旁的一个与会者告诉他,除了大会主席和黎元洪的私人代表,坐在主席台的都是刚刚当选的进步党的理事。
主席台上端坐着九位理事,但被大会安排发言的却只有三位理事。先是梁启超,接着是汤化龙,最后是王月波。王月波准备发言时,大会主席承上启下,照例为王月波的发言做了一番介绍。
“诸君,梁先生和汤先生以不易之言给我们上了一课,先让我们明白了我党的使命和职责,意犹未尽之辞,请他们日后再给我们教诲。现在请王博士月波先生发言。月波先生,请吧!”
宗雪竹注意到,坐到发言席之前,王月波倒还镇静自若,可一坐下来,却突然紧张不安起来。这使他想起王月波在一个寒冷的冬天第一次走上雍阳书院讲坛时的情景。那一年王月波才十六岁,面对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学生们,哆哆嗦嗦,始终说不出话来,后来居然跳下讲坛,掩着面孔逃之夭夭。那时,他让王月波重新回到讲坛靠的是这样一条教诲:教书育人,不可目中无人;设坛授课,却可以目中无人。因为后者不但可以免去授课者的紧张情绪,目中无人时,还可以汪洋恣肆,侃侃而谈。
“他怎么不说话?”宗雪岩悄悄说,“不是害怕吧?他可是响当当的双料举人,而且还当过高等学堂的教务长。”
宗雪岩的话音刚落,会场上便响起了王月波的声音。
“诸君,月波不才,受诸君抬爱当选我党理事,十分惶愧;然而缘于国家大事与诸君聚会一堂,又十分欢幸。月波的政治宗旨诚如任公先生刚才的不易之言,*官僚和乱暴分子祸国殃民,确为不容忽视的国家大患,必须运用法律的力量予以铲除。目前的政治舆论虽然杂芜纷呈,但相持不下的政治舆论却不外两种,一种主张首先扩张民权,一种主张首先扩张国权。月波以为,扩张民权固然是*共和政治的要义,不扩张民权就不能充分表达民意,亦不能保障人民的法赋自由。但是,扩张民权必以法律为轨道,必以循序渐进为节奏,否则民权不保,国权也将丧失殆尽。纵观当今国情,倘若国权不保,而所谓的民权一旦泛滥成灾的话,国家政治必然发生逆转,假如流于君主专制,亦非月波危言耸听。因此,月波主张扩张法律轨道之上的民权,决不主张扩张法律轨道之外的民权。我党采取国家主义,个中原因诸君皆知,月波不再赘述。月波这里只有一个原则愿和诸君达成共识,这就是:国权是皮,民权是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历史将证明我党深谋远虑,必以前无古人的政治智慧为我族探索一条复兴的正道。月波或许不应这么乐观,但月波决不会悲观。诚如月波的恩师早在十几年前就对月波的教诲:在一条荆棘载途、前无古人的正道上探路而行的人,无论沦为弃子或沦为孤子,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他们曾经披荆斩棘,探路而行,视死如归,那些接锺而至的后人不管怎样评说他们都无关宏旨,可有一点却必为后人众口一辞:他们不虚此行!”
“诸君,我们不虚此行!诸君,我们一定不虚此行!”
他无异于演说的发言就此戛然而止之后, 一种蕴含着期待的寂静持续了很长时间,才被突然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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