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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菜,吃菜。”魏昊也在一边儿悄声说:“爸,别再叫二舅喝了。”家义笑着说:“咋的?没酒了?没酒再去买,我这儿有钱。”说着就去掏兜。魏学贤拦住他,给魏昊递个眼色。魏昊忙说:“还有酒,有酒。”
家义一只手在空中舞着,对魏昊说:“把你的箫拿出来,我吹一段《 梅花三弄 》给你听。”他显然已经喝多了,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游移,变得难以控制。
魏昊的脸腾一下红了,慌乱地掩饰道:“我哪有箫啊?”家义说:“你咋没有。上回在老房子你还拿给我看过。”魏学贤也催她:“有没有?有就拿出来叫二舅看看。”没容魏昊反应,家义抢着说:“有!咋没有。我还知道那支箫是梅秀玉的。”
魏昊这回的脸色变成毫无血色的苍白。家义的话不仅使她内心的秘密昭然若揭,而且将她内心固守的对于张波的思念的壁垒冲击得一片狼藉。她克制着内心的恼怒,对魏学贤说:“二舅喝醉了,我去给他倒点醋。”
家义起身想去拦她,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魏学贤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家义说:“昊昊说我喝醉了。我没喝醉。我要喝醉了,咋会知道梅秀玉的箫在她那儿。我还知道梅秀玉的儿子跟她好过。我跟梅秀玉好,梅秀玉的儿子又跟她好。你说……你说……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魏昊在厨房听见这话,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相信这些话都是家义的酒后真言。她珍藏着那支箫,珍藏着和张波之间那段短暂的秘密,让它们悄然温暖自己的情感。没想到家义突然闯进来,让这个秘密变得更加不可思议。一支箫,竟然把两代人的爱恋情仇纠结在一起,变成绵绵不尽的伤痛。
屋外,家义抚着额头,口齿不清地说:“跟谁我都能道歉,就是跟她不行。她听不见,她听不见哪!”家义抱着头,屋里响起他酣畅淋漓的狼嗥似的哭声。
魏昊胆战心惊地听着,感觉内心有着某种东西在慢慢裂开,一直深藏不露的悲哀从裂缝里像水似的渗出来。她张眼看去,屋里的什物都在动。橱柜里有半瓶酒,是邱德成送来的。因为度数高,魏学贤一直没敢拿出来让家义喝。魏昊拿在手里看了看。
家义的哭声还在继续,里面夹杂着魏学贤苍白无力的劝解。魏昊走出来,把酒瓶子往家义面前一�,说道:“二舅,来,你不是要喝酒吗?今天我陪你喝个够。”
她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让魏学贤大为吃惊。家义抬起头,似醉非醉地看着她。“喝酒总得有个题目。我们为啥喝酒?”魏昊一边斟酒一边说:“啥都不为,就是喝酒。”家义把自己的酒盅揿住,说:“你不说清为啥喝酒,我就不喝。”他看着魏昊,眼睛里有一种醉态的执著。魏学贤说:“你今天真是稀奇,倒跟昊昊搅起酒来了。”
魏昊把自己的酒盅斟满,端起来说:“你不喝我喝。”一扬头,把一盅酒喝了个干净,辛辣的酒像火焰一样顺着她的舌头一直烧下去。她把空的酒盅朝家义亮亮,嘴里烧灼的疼痛使她无法开口说话。她把酒盅再次斟满,看看家义,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魏学贤说:“你不会喝酒,这么喝,两下就醉了。”
家义伸手去拿酒瓶子,说:“你一个人喝没劲,我陪你。”魏昊把酒瓶子抓在手里,侧身向后躲着。家义说:“咋的?舍不得给我喝了?”魏昊说:“我喝完三杯,再跟你喝。”她把第三盅喝干,才替家义把酒盅斟满。家义说:“你也倒上。”魏学贤说:“她不能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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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堂 尾声(2)
魏昊正要开口,门外有人喊魏老师,魏学贤迎出去。魏昊听见他跟来人极快地说着话。不一会儿,魏学贤进来,对魏昊说:“学校通知我去开会。你赶紧收拾收拾,叫二舅别再喝了。”家义说:“有事你赶紧走,别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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