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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和姚姨娘皆是一怔,兩兩對目。
這雲氏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她們面前這樣放肆了?
要知道從前,但凡她們站著,就沒有雲氏坐著的理兒,即便她們坐著,那雲氏也得伺候在旁邊。
王氏也就罷了,到底是正妻,姚姨娘跟著王氏身邊久了,慣會作威作福,又仗著陸淵往她房中去的次數最多,平日裡做派風頭壓得雲露華可遠遠不止一頭,多數時候連王氏這個正妻都沒她能擺譜兒。
姚姨娘眉一沉,上前兩步,「雲露華,誰許你坐著不行禮的,還有,你方才還敢咒罵夫君,簡直是放肆!」
抱盞的那隻手打了個轉,從她嘴邊到姚姨娘那頭,再突然一潑,大半盞水好巧不巧潑在姚姨娘的衣襟上,將蕊香紅染成了深色,雲露華掩了掩唇,很詫異的模樣,「呀!手沒拿穩,不小心把姚妹妹的衣裳弄濕了呢。」
姚姨娘猝不及防,啊地一聲,跳起來手忙腳亂擦身上的水漬,雙眼狠狠剜人,「雲露華!你居然敢潑我!」
噙在嘴邊的那抹笑漸漸轉冷,雲露華將盞一擱,瓷底叩案,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響,「潑你又如何,沒把你頭按在蓮渠里,讓你好好吃一通生水,那都是我仁慈了。」
她懶懶起身,卻是對王氏說話,「不知夫人今日前來,是有什麼指教麼?」
王氏眼從姚姨娘那濡濕的衣襟上挪開,暗道這雲氏怎麼突然變了個人,難不成先前這些年的伏小做低都是裝出來的不成?
不過她並不會為了姚姨娘去打抱不平,本身就是姚姨娘推人落水在先,雲氏心中有氣,如今挨了她一頓潑,倒也合情合理,兩妾相爭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最好是底下斗的你死我活,方才顯出自己這個正室的好來,從前她就有些嫌棄雲氏是個軟柿子,一棍子打不出個悶響來,活像團棉花,而今見她也有氣性,反倒更高興了。
畢竟要是妾室們都和和睦睦的,那可就要聯合起來對付自己了。
「好了,姚姨娘你身上濕了,就快些回去換身衣裳吧,叫下人瞧見也不成體統。」
王氏樂得打囫圇,先把嘰嘰喳喳的姚氏按住,吩咐婢女一道送她回去,再換了副和藹大方的笑面孔,「前幾日你尚在病中,我也不好來看你,聽說你如今身上大好了,這才想著來瞧瞧。」
她將頭往裡探了探,「慎哥兒呢,不在你這裡嗎?」
第4章
什麼尚在病中不好來看,都是些場面話,雲露華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猜到,這回她落水,姚姨娘是絕對說不過去的,真追究起來,王氏這個主母夫人也有一份御妾不嚴的責任。
不過是先觀望幾日,看看陸淵或者侯夫人有沒有過問,是什麼態度,而今見都是不聞不問,這才放心過來,也不是為了瞧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朝著慎哥兒來的罷了。
雲露華看她吃相難看,竟是一刻也不肯遮掩,心中冷笑不止,面上倒還願意擺出真聽進去的模樣,「勞夫人還惦記著我了,慎哥兒在乳母那裡。」
聽到慎哥兒不在,王氏哦了一聲,收回探出去的脖子,理了理袖子,含笑道:「今兒個我來,是想和你商量慎哥兒往後的去處。」
她一壁說著,一壁看人,「你也知道,夫君膝下就這麼一個兒子,闔府都看著精貴,夫君如今仕途正盛,慎哥兒是他的頭一個兒子,眼珠子似的疼,往後也少不得要與眾不同呢,我的意思呢,是想給慎哥兒提一提身份,將他放在我的名下養,往後說出去那也是嫡出,這嫡出和庶出,可是天壤之別,對他一輩子都有好處。」
不待雲露華說話,王氏又悠悠添了一句,「我也知道,慎哥兒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必然是捨不得的,但為娘的哪個不盼著兒子好,再說都在一個府上,日日都能見到的,雲妹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