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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抬頭, 見陸淵眼神空滯, 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哪兒去了, 哪裡還聽得見他說話。
祁王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什麼呢?」
陸淵一下回過神, 低頭看了看棋局,拱手說:「殿下贏了。」
祁王起身理了理袖袍,「這贏的沒意思, 你心思根本就不在上頭」他話頭一轉, 頓道:「是不是在為安樂侯傷心?」
陸淵笑了笑,「臣若說剛才在想,自己是不是老了,殿下會信嗎?」
祁王一愣,估計沒想到他會說起這個, 摸著下巴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很中肯道:「比剛來本宮身邊時是年長了不少,不過也不算老, 而立之年嘛,該是有些男子氣概的時候。」
這就叫飽漢不知餓漢飢, 陸淵見祁王比他小不了幾歲,但仍舊跟少年一樣的臉,這些年來絲毫沒有變化, 不過是氣質上多了幾分溫潤如玉,他當然不會懂自己的傷感。
哀嘆幾聲後,陸淵不打算和他說這個了, 「這幾日陛下賜婚的旨意就要下來了,臣還沒恭喜殿下要娶美嬌娥了呢。」
娶媳婦的確是件大喜事,雖然祁王已經不是頭一回了,而且這次和盧家也是存在利益糾葛,但沒有人會娶媳婦不開心的。
他眉花眼笑道:「你現在恭喜也不遲呀,對了,本宮一直還沒問你呢,你是打算和雲娘子往後一生一世一雙人了嗎,若是這樣,雲家的事還得早些處理掉才好。」
提到這裡,陸淵眼角帶了點笑意,「臣知道了。」
安樂侯出事沒幾日,楊氏就上門來了,不過並沒有帶著一幫人浩浩蕩蕩,而是一個人裹著厚厚的披風,趁著黃昏敲響了門。
纖雲見是楊氏,原本是不想讓她進的,怕她鬧事,不過雲露華倒沒什麼好怕的,要是鬧事,何必鬼鬼祟祟來這一趟。
楊氏進門後還沒落座,將蓋在頭上的斗篷掀掉,一把抓住雲露華的手,「侯爺的事是不是三爺乾的?」
雲露華皺了皺眉,看著那被她緊緊攥住的手,不動聲色抽了出來,「老夫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侯爺的事我們三爺也痛心疾首的很呢,怪只怪那歹人」她想說狠毒,但想想那豈不是在說自己,所以換了個詞繼續道:「只怪侯爺運氣委實差了些。」
說完她還煞有其事的搖頭晃腦,「真是可憐,可悲,可嘆吶!」
楊氏死死咬著下唇,「你不承認,但我也知道這事跟三爺脫不了干係,我如今只問你一句話,這侯爵是不是要沒了?」
從前楊氏名義上算是她的婆母,雲露華見著怎麼說還得裝出幾分恭敬來,如今二人既分了家,兩家又水深火熱,她自然再也不必在楊氏面前伏小做低,大大方方落了座,睨人一眼道:「合著您還替哥兒惦記著爵位呢,看在咱倆從前還算有點交情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趕緊捲鋪蓋走人吧,越遠越好,別叫抓住了,指不定再過一段時間,那侯府都得沒了,知道什麼是抄家嗎,能不能保住命且兩說,即便燒了高香能有命,不是充為官妓,就是流放三千里,嘖嘖,您這細皮嫩肉的,能受得了這個?」
她這一番連唬帶嚇,把楊氏說的那是面色灰白,戰戰兢兢,一刻也不敢耽誤的就跑回去了。
又過了兩日,聽說那安樂侯府的繼室侯夫人,自擬了和離書,將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安樂侯強行按過手印,卷了金銀細軟,帶著兒子就跑了。
這古話常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真是一點也不假,安樂侯府還沒倒呢,人就先跑了,只可憐那安樂侯寵了這麼多年的新夫人,到頭來兒子沒了,媳婦沒了,每天吃喝拉撒都在從床上,連個願意近身伺候的人也沒有。
越是悽慘,雲露華就越高興,聽纖雲繪聲繪色說著安樂侯府眼下的慘狀,一下子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