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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多狠心絕情的話,雲露華嘖嘖兩聲,「那我呢,王眉秋是因為王家不能有孩子,為什麼我就有燕姐兒和慎哥兒,別拿子嗣緣分來糊弄我,我不信這個。」
陸淵頓了頓,道:「你剛來府上時,整日鬱郁不言,幾次輕生,若不是有了燕姐兒,你能不能活到今日都要兩說,至於慎哥兒」他展顏一笑,「我也近而立之年了,實在是盼兒心切。」
哼,盼兒心切她就得生個兒子出來,雲露華譏道:「你不過是看我沒娘家依仗,之前又軟弱可欺,所以讓我給你生個兒子,到時候好拿捏住罷了。」
陸淵鄭重其事道:「不是,是因為你長的好看,生的孩子以後必定也會好看。」
分明是誇她的話,雲露華聽著總覺得奇怪。
不過燕姐兒和慎哥兒的確都長得很好,慎哥兒還小且瞧不太出來,但燕姐兒已經初顯風姿,細細彎彎的眉,瓊鼻櫻唇,俏生生一張小臉,陸皊每回見了都嫉恨,難怪上回衝著人臉去抓。
一想到燕姐兒再過幾年就要及豆蔻,然後及笄嫁人,她滿心就跟貓在撓一樣,怎麼都覺得不得勁兒,這樣好的姑娘要嫁給別的男人為妻,再生兒育女,若遇上惡婆婆,那就是掉不完的眼淚,雲露華就打定主意,以後燕姐兒嫁人,必然是要嫁在她身邊,最好是隔壁,能時時刻刻瞧見望見。
這樣一想,她就念起自己及笄的時候,爹爹一遍遍摸著她的新髻,一向以嚴正著稱的老太傅,卻紅了眼圈,說女兒還是長大了。
那時她不懂爹爹為何會傷心,還笑著抱住人臂膀撒嬌,說大了就能照顧爹娘了。
雲言詢一生循規蹈矩,唯有對這個女兒百般溺愛,不忍其受禮法苛束,雲露華打小歡實著長大,高高興興,無憂無慮,只有到如今,從雲端跌落,換了身份,成了人母后,才覺出不容易來。
雲家的冤案是一定要翻,爹爹的清名也一定要正,她也會將日子越過越好,才不辜負爹娘給予她這條命,又費心思將她養大的恩情。
廣明樓在皇宮內苑一角,這裡地處偏遠,離白虎門很近,站在樓頂,能窺見高高宮牆外的坊家街道,芸書遠眺著那些與她相隔甚遠,又似乎近在咫尺的人間煙火,總幻想著若自己不是生在帝王家,沒有身份的制約,是否就能如那些人一般自由自在。
這地方是他帶她來的。
他總愛站在這裡出神,一看就是半日的光景,她問他在看什麼,他會轉過頭來,盈盈一笑說,「在看盛世繁華。」
大晟是盛世,也很繁華,建國百年之久,百姓們安居樂業,邦國來朝稱臣,吃得好穿得好,在皇宮裡這種繁華更是到了一種鼎盛至極的地步。
從有記憶以來,芸書每日三餐用膳,頓頓設有二三十種珍饈菜餚,她的頭釵環佩,宮裳鳳裙,無一不精美絕倫,無一不稀世罕見,為她授課的不是名師大家,就是宮中最受敬重的老姑姑,但儘管如此,芸書過得還是不太高興。
她太渴望外面的世界,每當身邊的採買宮女從宮外回來,她總是會津津有味的聽宮女們說,東城的戲班子臨街搭台唱戲,南坊的酒肆胡姬舞裙會露出雪白的肚子,有一條巷子是男人們的尋歡場,遠遠路過都能聽到裡面的歡笑聲,還有就連宮外的糖葫蘆,都比御膳房裡的有滋味。
他是第一個聽她說完以後,下回見面時帶上了一串宮外的糖葫蘆。
她就是在這裡意猶未盡的吃完了整根糖葫蘆,的確比御膳房有滋味。
情竇初開,便是在這裡生了根發了芽,此後每每午夜夢回時,都是他。
芸書還在回憶著,身後響起了極輕的腳步聲,她一回頭,便見到白衣如故。
幾乎是在見到他的同時,眼淚奪眶而出,芸書再也忍不住,撲到他懷中,像只貓兒一樣抽咽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