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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露華說不行,「都是時興的款式,你放幾年我再穿出去,到時候叫人笑話。」
於是沒幾天,她又收到幾箱衣新衣裳新首飾。
可雲露華顰眉道:「你費這個錢做什麼,剛遷了新宅,處處都要用錢的地方,你一年多少俸祿,能夠這樣揮霍?」
她這樣斤斤計較的樣子很有過日子的感覺,充滿了煙火氣。
陸淵輕笑道:「你擔心這個做什麼,你負責花錢,我負責賺錢就是了。」
雲露華撇了撇嘴,之前花銷無度,那是因為大部分支出都是從安樂侯府的公帳上支,不是自己的錢花起來不心疼,可勁兒的造作。
但眼下不同了,雖然她愛那些好看的衣裳首飾,可看著錢撥出去,心裡總是肉疼。
得虧她前半生都沒怎麼為錢發過愁,不然一定會養成摳摳搜搜的習慣,那多不大方。
不過衣裳都買了,那也不能退了,錢不錢且另說,當下高興才是正事。
她對鏡一件件比划起衣裳來,陸淵坐在後面看她,突然道:「過幾日陪我回一趟范陽吧。」
第55章
范陽?
雲露華怔了一下, 隨即反應回來,「你是要去盧家嗎,可之前不是說, 盧家不願你登門?」
說起來也著實可憐, 分明是嫡親的血脈, 但偏不讓上門, 也不知曾經有過什麼深仇大恨, 能讓盧家把自己的親孫子拒之門外。
陸淵搖著頭,「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有些事情必須得去做, 總不能逃避一輩子, 因果都是自己種下的。」
這是想通了,雲露華坐下來看他,「成啊,范陽山水不錯,玩一趟也沒什麼, 就是你得先告訴我, 你和盧家到底結下了什麼仇。」
陸盧氏死得早,這親外祖家原該多多照顧這位可憐的外孫, 若有盧家扶持,這些年陸淵的日子也不至於那麼難過。
陸淵沉默了好大一會兒, 才長吁一口氣,「這事,還要從我娘說起。」
范陽盧氏, 幾百年享譽盛名的世家,以閨門之禮得大晟各族推崇,世人皆以得娶盧氏女為榮, 正因如此,盧家對於女兒的教養,比男子更為苛刻。
她們從一出生開始,就備受矚目,除了要學男子的四書五經,女子的琴棋書畫,對於禮教這一塊,簡直比皇室公主們還要嚴厲。
食無聲,行無風,寢端正,言謹慎。
《女誡》,《內訓》,《女論語》,《女范捷錄》更是需倒背如流。
事夫卑柔,事公婆勤孝,事舅姑端愛,婦德,母儀,慈幼,睦親,逮下,尊聖訓而修身,持中饋而勵儉。
在重重枷鎖下,她們活成了一個個世人口中的模板,或許是榮耀,也或許是悲哀。
陸盧氏十五歲嫁入安樂侯府,一板一眼守著規矩,甚至未生育便先養了來歷不明的庶子,無人不贊她的賢良方正,卻無人懂她心中之苦。
她知道陸洺娘親的存在,也在自己入門三年後無所出時張羅著給夫君納妾,安樂侯為人剛愎,自以為是,既無琴瑟和鳴的柔情,也無相濡以沫的敬重。
陸盧氏卻不得不守著這個家,不得妄言,不得妒恨,不得不滿,不得輕慢。
只因她是盧氏女。
但是誰規定人生下來就要守著一個身份,熬著過一輩子呢,她除了是盧氏女,她還是她自己。
那一點滋生出來的不滿,在她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誕下陸淵後,愈發強烈,她本就有先天的弱症,為了堵住悠悠之口,為了有一個嫡出的孩子,她只能選擇這條路。
可即便這樣,拖著病體還需要操持著大大小小的家事,若有疏忽之處,便是盧氏沒教好女兒。
她這輩子都被世人觀念和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