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褂子、絨衣,毛衣扔了一堆。
四個形狀不同的光膀子急驟地抖動;四個粗細不均的腰杆子,瘋狂地扭動;四個大小懸殊的屁股,飛快地搖擺,八隻長短有別的腳丫子,迅速的跳動!
高興中,並不忘故人。二歪問:
&ldo;兩三個晚上不見王豹、高才的面,這兩個傢伙又找什麼好事去了?&rdo;
&ldo;不是撈錢物,就是玩女人。&rdo;
第20章 寅夜
s市的火車站,通夜燈火輝煌。寅夜車站廣場,人很少。冷風搖著禿禿的樹枝,發出呼呼的聲音。
兩個騎自行車的小伙子來到廣場。環視中發現廣場邊上站著一個女人,似發現獵物的鷹,嗖嗖飛馳過去。
這是一個姑娘。圍看米黃色的大圍中,身穿軍綠棉大衣。俊秀臉龐,大眼睛,長得很好看。一手提著裝滿點心的網兜,一手掂著棕色大提包東張西望。
騎自行車的胖子問:&ldo;同志,你去哪裡?&rdo;
姑娘審視著來人;&ldo;剛下火車,急著回家,可是汽車都停了。&rdo;
&ldo;你家是哪裡?&rdo;騎自行車的瘦個兒問。
&ldo;張家寨,離這裡二十多里路呢。&rdo;
&ldo;你不找個地方住下,今天還走得了?&rdo;
&ldo;我母親得了急病,我在外地上學,接到電報就往回趕,誰知天晚找不到車了。&rdo;
瘦子同情地說:&ldo;我們送你回家吧,看你怪急的。&rdo;
&ldo;你們送我?&rdo; 姑娘抬眼仔細打量這兩位不速之客,一個胖得出奇,一個瘦得要命,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瘦子早看透了她的疑慮。委屈地說:&ldo;你把我們看作壞人,那就算了,不要好心當成驢肝肺。&rdo;
&ldo;不,不,不是,我想那麼遠的路,怎好意思麻煩你們呢?&rdo;
&ldo;老人病重給你拍電報,一定情況緊急,送你回去是應該的,客氣什麼。&rdo;
&ldo;十里二十里,騎上自行車一小時就到,上車吧。&rdo;胖子拍了拍后座兒。
姑娘要把提包放在瘦子的車架上。瘦子一本正經地說:&ldo;可別往我車子上放,我帶提包跑了怎麼辦?你自己拿著保險。&rdo;
&ldo;你真會開玩笑。&rdo;姑娘格格地笑了。
胖子馱姑娘,瘦子馱提包,跨過廣場,順著大街飛快而去。
命運、貪慾和愛好,使高才和王豹結成生死之交。看高才那瘦弱的蛇腰,聽他那輕浮的油腔滑調,註定沒一個城市姑娘愛她。看王豹腦袋脖子一般粗的丑相,聽他鯰魚嘴放出的蛙鳴,老光棍算是打定了。高才的老爹,老實巴腳,辛辛苦苦幹了三十多年,工資還是五十多元。別說買電視機,就連電扇也買不起;王豹爹在公社殺豬二十多年,全公社大小幹部都蓋了新屋,可他還是原來的破房。
但這兩個生命力過盛的年輕人,並不屈服於命運的捉弄,從不願按社會常規生活。他們要用暴力攫取他們願意得到的東西。
兩人似兩隻狐狸,最愛夜間出來活動,捕捉獵物。醫院、影院、車站、環城路都是他倆常到的地方。幾天來,他倆的&ldo;收穫&rdo;真不少。
上星期六,他們在西環城路攔截一出差的中年婦女。沒露刀子她便乖乖被帶到一個機井破屋裡,兩人先後索錢,掏她現金四十元。
星期天晚上,在北城路抓住一個趕毛驢車的漢子。那傢伙真有點要錢不要命的傻勁。刀子頂破他的腰才掏出三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