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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姑娘還是小子？&rdo;

&ldo;造孽哦……&rdo;大伯娘看了一眼，&ldo;是個二胰子！&rdo;

&ldo;還不如生個閨女呢。&rdo;柳勉摸著孩子的脈搏，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皺緊眉頭打開醫藥箱子開始尋藥。半年前為防萬一，他特地托人從城裡拿了些專給孩子用的好藥，結果自家小侄孫壯得跟牛一樣，感冒都沒得過，卻是便宜了面前這個。

給孩子灌了藥，扎了兩針，用老伴兒的舊衣服包緊了放到床上，這才看向侄子：&ldo;你先回去吧，出來這麼久，秀兒該著急了。&rdo;

&ldo;那這孩子……&rdo;柳昌盛遲疑開口。

&ldo;孩子先放我這兒。&rdo;老人點了旱菸，吸了口，揮手讓他趕緊回去。

&ldo;那成，過兩天孩子好透了，我來接他。&rdo;柳昌盛點頭，換上自己的棉襖，準備離開。

&ldo;怎麼？你準備養這個孩子？&rdo;聽明白侄子的話，柳勉抽菸的動作不得不中止。

&ldo;孩子我撿來了，自然得養。&rdo;柳昌盛理所當然地答道。

&ldo;糊塗！&rdo;老人眼皮一跳，&ldo;一個孩子，是說養就能養的嗎？&rdo;

&ldo;不就是多口飯的事兒，我養得起。&rdo;見老人板下了臉，柳昌盛才發覺自己方才口氣有些不好，忙軟下聲音，&ldo;我知道您老是為了我好，可這孩子，我不養，也沒人養了……&rdo;

老人聞言黯然，明白侄子說得不錯，村里誰家都不寬裕，兩個三個孩子是少的，多的是五個六個。雖說多個孩子不過是多口飯的事兒，可多的是人家就缺那一口飯。且孩子這樣的身體，送人也不會有人要。

柳昌盛能眉毛都不動地把麻煩攬下，也是小伙兒有底氣。去年成的家，今年老婆就給他添了個大胖小子，家裡房子是新蓋的，雖有些外債，但小兩口都是好勞力，柳昌盛自己還有手好木工，估摸著明年底就能還上。父母身體都挺結實，用不著他們養，年節時候給個十幾塊錢表表心意，老兩口就很高興了。除了明年小弟結婚他們要幫著擔一點，再沒其它負擔，小日子過得雖不寬裕，但多個孩子問題不大。

可那是對普通孩子而言。

&ldo;這孩子不一樣！&rdo;柳勉抖著鬍子瞪了這個老實得不像話的侄子一眼，&ldo;這孩子你養不起！藥箱裡那些藥水藥片都是我從棺材本兒里刨出來，給咱老柳家孩子備著的，只是一直沒用上。可到這孩子身上，都不夠他一個月折騰的！&rdo;

柳昌盛沒聽見重點，只抓住一個&ldo;棺材本&rdo;，想到老人對自家孩子這麼盡心，感動得不行：&ldo;您這是幹嘛啊，我知道您疼我，疼大毛，可我哪兒能動您的養老錢！&rdo;

&ldo;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rdo;有些後悔剛說漏了嘴，忙低呵一聲，&ldo;我們現在說的是那孩子！這么小的孩子凍了一晚上沒去見閻王已是萬幸，就算這次救下了，以後也是個病秧子，不好養！養不起！&rdo;

&ldo;可我不能眼看著他死啊……&rdo;柳昌盛悶悶地堅持。

&ldo;秀兒能答應？&rdo;以前總覺得這侄子好，厚道，可現在，柳勉真恨他的厚道。

&ldo;……&rdo;柳昌盛不說話了，是的，他不在乎，不過是苦點兒累點兒多接些活兒，可他不能讓老婆孩子跟著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