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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話道：&ldo;不，他說，要等他把那幅墨竹圖畫完，才肯跟我們走，大人，您說要不要小的們進去……&rdo;

&ldo;不要，就讓他畫完那幅畫好了！&rdo;

賀少霆擺擺手，抖了抖長長的衣袖。

&ldo;我們暫時不能殺他，還得留著他，從他口中問出長公主、莊駙馬和他兒子的下落，他可以像是孑然一身地尋死，這件事必定是蓄謀已久，沒有那麼簡單，派人去查過莊王府的下人了嗎？有沒有人跑去什麼地方通風報信！&rdo;

&ldo;回大人的話，沒……沒有抓到一個莊王府的下人！&rdo;將官白著一張臉。

&ldo;什麼？你們竟然讓他家的下人都逃走了！&rdo;賀少霆重重給了那將官一個耳光。

&ldo;大人，大人請恕罪啊！皇上是卯時才駕崩的，當時還未查出是誰下的毒手，而今日小的們前來搜查莊王府，這府中的下人，分明已經都提早逃掉，可能全都走遠了……&rdo;

&ldo;還不馬上派人去追捕，廢物！&rdo;

&ldo;是，大人！&rdo;

將官捂著被打疼的臉，狼狽地去傳令，賀少霆看了看四周，忽然發現榮淵也在場，而榮淵也在此刻緩步上前，向他拱了拱手。

&ldo;太尉大人，要不要我幫忙抓捕莊王府的下人，依我看來，他們應該沒有走遠，北邊不是好去處，最好是派人南下前去抓捕，蟾州一直是逃難者的去處，到那裡再改頭換面躲起來，這種事我已經見得多了！&rdo;榮淵主動提出了建議。

賀少霆冷笑道：&ldo;威靈王殿下，看來你是巴不得莊家人都死呢？&rdo;

榮淵陪笑：&ldo;那是當然，我心愛的楚晴郡主若是沒有招惹上那家人，我根本不用承受失去至愛之痛，是莊仰哲和赤星盟害死了晴兒，太尉大人，你覺得我應不應該報這個仇呢？&rdo;

&ldo;那麼，就請威靈王和我一同進去莊王府中，看看罪臣莊仰哲吧！&rdo;

賀少霆的意思，榮淵明白，這老狐狸是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表面的說辭，偏偏最愛在某些特殊的時刻，試探某人的反應，他暗暗吸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跟在太尉身後，走進府中。

莊仰哲果然揮筆畫著一幅墨竹圖，見賀少霆和榮淵進來，只是抬頭冷漠地瞟了二人一眼，便繼續低頭作畫，榮淵記得，那次他造訪莊王府，也是如此情景，只不過那次莊仰哲畫的是梅，而不是竹。

榮淵聽楚晴說過，莊仰哲特別喜歡書畫，梅蘭菊都畫得尤其漂亮，可就是沒見他畫過竹，靠近些細看，榮淵不能不說這一幅墨竹圖勝過了前次看過的紅梅，每一個竹節都蒼勁有力，每一片竹葉都鋒芒萬丈，他實在看不出，這是一個求死之人的畫作。

莊仰哲手握毛筆，根本不受周圍的影響，也不管外面的喧囂，近乎忘我地畫著，他不僅沒有半點畏懼之色，反而漸漸變得神采飛揚，手上運筆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揮灑自如、熱情奔放，直到最後一片竹葉添上之前，他重新抬起了頭，直接忽略了那隻老狐狸，朝著榮淵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ldo;你，很想看見我被捕的樣子，更想看見我的死相，對麼！&rdo;

&ldo;既然知道，何必明知故問！&rdo;

榮淵搖著摺扇，低沉著聲音，聲線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抑揚頓挫。

&ldo;莊仰哲，就算你下到地獄，晴兒在那裡也不會原諒你，她會去那個世界，都是因為嫁給了你這種卑鄙小人！&rdo;

&ldo;好一個卑鄙小人！&rdo